神京城防森嚴。
外間無論是何人,想要入得城中,必然再三校驗,也不知在防什麼。
城外流民眾多,兵丁各自看管,還有不少僧侶行走其間,且都是老帶小,身上還掛著布囊,不時從中取出藥丸,贈給虛弱受病的老弱婦孺。
也不知是藥丸真有功效,還是別的緣故,受藥之人往往跪下拜謝,乃至於痛哭流涕。
看其模樣,絕非作偽,而是真心感激那些僧侶。
“那都是西方佛國來的禿子。”莫聽雨最是懂行,“唉,如此小恩小惠,就收攬了人心!”
“莫師姐,這又怎能說是小恩小惠?”解開屏有不同見解,“生民百姓,所求者無非衣食足,無病憂,既然僧侶能救,那就是大恩大德。也不用說西方佛國暗藏何種心思,既是救人之行,便有一分功德。”
莫聽雨見識非凡,豈能被解開屏的這些話語駁倒,她當即冷笑道:“不過是邀買人心的手段罷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禿驢想些什麼?”
“師妹。”還不等解開屏辯解,寧去非就來勸說,“道分陰陽,事分兩面,青光子雖有百惡,但現今僧侶之所為,確實算不得錯。即便是青光子和佛國之人邀買人心,那此時此刻,這些僧侶救人之心不假,那些受了丹藥的百姓感激之情亦是不假。”
寧去非看向遠處,感嘆道:“世上只要有人,便必然有不可得之物。佛門探究輪迴,是故世上只要有人,那就難免去尋佛拜佛。”
“師兄,你懂的真多!”莫聽雨立即改了說法,“你要是不說這麼透徹,我一點也不懂呢!”
她眨著眼睛,一臉崇敬的看著寧去非。
“師妹,這都是師長們教過的學問。”寧去非笑著說。
“你不說我都忘了。”莫聽雨傻兮兮的笑。
解開屏和獨孤亢兩人沒經過男女之事,對此也不感興趣,這會兒見了這對師兄弟的模樣,兩人都覺得佛門四大皆空太有道理了,要不然不知多少心思和時光要耗費在這些無用之事上面。
林宴和孟淵見狀也不吭聲,前者是觸景生情,想起了愛妻,後者則是想起了愛妻們。
“兄長?”正發呆呢,林宴就見肩上被人拍了下,他轉過頭,但見一個衣著破爛,頭髮髒汙成團,臉上的泥汙比解開屏的頭髮還厚。
那女子顯然也是流落至此的災民,但雙眼有神,應非尋常百姓。
果然,那女子仔細瞧了瞧林宴後,眼中就湧出淚,一把抓住林宴袖子,帶著哭腔道:“兄長——”
“哪來的花子?”林宴雖然這般說,可還是一把按住那女子的頭,假做辨認後才道:“哦,趙縈兒?”
這趙縈兒是趙萬年的幼女,與孟淵年紀相仿,當初孟淵在神京時,也是認識的,只不過往來的並不多。
不過林宴卻是看著人家長大的,兩人非常熟悉。
趙縈兒情知林宴早認出她了,卻還裝模作樣,就更為委屈,她抹了抹眼淚,然後又看孟淵,哭道:“姐夫。”
“……”孟淵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慢慢說,我來為你做主。”
那趙縈兒見孟淵一開口就挑擔,登時放心不少,就哭哭啼啼的扯了起來。
原來自應如是外走松河府,青光子駕臨神京後,國君連番下令,先是尊佛敬佛,又令各地立佛像建佛寺,一時間亂象紛紛,乃至於神京中也不消停。
而趙萬年等人本來頂著應氏舊人的名號,雖有官職,但都是小官,根本沒什麼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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