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闆嫌棄地驅逐,“哪裡來的乞丐,去去去離我遠點!”
布扎拉心口冒火,扭頭就走了。
她哪裡像乞丐了?
雖然確實好幾日沒整理了。
肚子真的好餓啊。
不知不覺布扎拉來到灑金橋,站在橋上眺望湖上的風景。
冬日湖上飄了一層白霧,如夢似幻,十分仙氣。
她蜷縮在牆角休息。
忽然,一陣濃郁的炸貨香味兒從對面襲來,撲了布扎拉滿臉。
布扎拉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
這是什麼味道?竟然這麼香?!!
不講天理啊!
布扎拉嚥了口口水,抬頭看到桃源居端正雅緻的牌匾,愣是忍住了。
這樣的飯館酒樓,肯定比燒餅攤子還要小看人,自己進去一定又會被當乞丐攆出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銀錢真的不夠多了。
如此想著,對面又是一股香味翻湧過來,這次不是炸貨香味兒了,是另一股可口的酸甜香,香的她人都麻了。
布扎拉陷入沉思。
也許她停在這裡休息就是一個錯誤。
不如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嗯,就這樣決定了。
三秒……十秒……
三十秒……
布扎拉又咽了口口水,放棄抵抗。
她可能是太累了,算了再坐會兒。
“喵。”
對面一聲貓叫。
布扎拉抬頭,發現飯館走出來一個女子,面戴白紗,一身乾淨利索的素布衣裙掩不住好身段,膚色白如凝脂。
自己在中原走過這麼多城池了,從來沒見過比她更白的。
相比之下,自己從小在草原上打滾,風吹日曬,就黑成了煤球。
她看著那女子從旁邊稻草樁上摘下一串糖葫蘆,又從糖葫蘆最頂端夾下一顆,丟進腳下的貓碗裡。
圍著女子腳邊打轉的橘貓立刻扭頭,將圓乎乎的腦袋埋進碗中,咬起那顆糖葫蘆,一臉幸福。
布扎拉羨慕的不行。
連一隻貓貓都混的比她好。
紅果果晶瑩玉潤的,一看就很好吃誒。
布扎拉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從家裡出來的雄心壯志被這一路折磨消耗的一絲不剩,現在飯都快吃不上。
咕咕咕。
肚子接二連三傳來抗議,鼻尖全是飯館兒飄出來的香味兒。
布扎拉捏緊拳頭。
不行了,實在忍不住了。
進去吃一頓吧!
吃完這頓她就把手裡剩下的牛羊賤賣了,做盤纏回家。
在香味的誘惑下,她忽略了周遭一切東西,撐著身體站起來走到桃源居門口。
江茉喂完貓,轉頭就看到一個略顯邋遢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
這位姑娘的裝扮不像江州人,腰間還配了一把防身的短刀,似乎很多天沒打理了,臉上都黑了一塊。
布扎拉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會也趕自己走吧?
“姑娘是……”江茉斟酌開口。
“我,我來吃飯……”布扎拉生怕她攆人,迅速從懷裡摸出一塊銀子,“我有銀子的,我要吃飯!”
江茉一愣,隨即彎眉一笑,眉心的紅痣都在這一刻好看不少。
“請進。”
布扎拉呆了呆,臉色有點發紅。
“你,你真好看。”
“謝謝你的誇獎。”江茉禮貌道謝,抬手招來銀鈴,“招待好客人。”
然後自己便離開了大堂。
布扎拉看她往後院方向去了,有點失落,問銀鈴:“那位姑娘是誰?”
“那是我們老闆。”銀鈴嗓音清脆,將手中選單遞過去,“上面這些都是我們桃源居的招牌菜,客官您看看想吃什麼?”
布扎拉想道,老闆啊,真的好厲害。
不像她,這一路走了幾個月,連幾頭牛羊都賣不出去。
哎。
布扎拉目光落在選單上,頓時被選單上眼花繚亂的菜名吸引住了。
好多菜啊。
“你們這最好吃的菜,給我上幾道吧。”
這可能是她吃的最後一頓飯了,等她吃完,就要啟程回家。
那就吃最好的吧!
一次吃個夠!
銀鈴二話不說,在本子上刷刷打勾,“我們這最受歡迎的是小酥肉,糖醋魚,紅燒肉……主食有小餛飩,豆花,還有蛋炒飯和豬肉饃,白米飯也有,您想吃哪種?”
要銀鈴說,她們這沒有什麼最好吃的菜,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只是各自口味不同罷了。
布扎拉聽的腦子亂,隨口道:“那就……來個豆花吧!”
小餛飩她在路邊吃過,沒什麼好吃的,蛋炒飯,那不就是蛋加飯嗎,白米飯更別說了,豬肉饃好像也沒那麼好吃。
只有豆花比較新奇,沒聽過。
很快一碗冒著熱氣的豆花擺在布扎拉麵前。
雪白的豆花臥在碗中,澆上琥珀色的蜜水,撒上幾粒脆生生的花生碎,甜香混著豆香直往鼻子裡鑽。
“您的豆花來了。”
“這就是豆花?”布扎拉眨眨眼,目光似有疑惑。
銀鈴笑著介紹,“對,豆花可是我們老闆親手做的,整個江州獨一份呢,您嚐嚐看?”
布扎拉用小調羹舀起一勺,入口即化的觸感驚得她瞪大了眼睛,綿密、清甜,竟比草原上的羊奶還要細膩。
就是分量有點少,沒吃幾口她就咕嚕完了。
布扎拉舔了舔嘴角,猶豫片刻道:“能...能再來一碗嗎?”
銀鈴毫不意外這場景,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這邊建議您再等一等其他菜,您點的其他菜也很好吃,豆花吃太多,一會兒可能就吃不上其他菜了。”
布扎拉麵露遲疑。
銀鈴看她茶杯空空,便提起茶壺,幫她倒了一杯酸梅湯。
“這又是什麼?”布扎拉鼻子尖,嗅到酸甜味兒,眼神輕輕一動,沒等銀鈴回答,端起來喝了一口。
入口酸酸開胃的梅子味兒,讓她瞬間睜大眼。
這個飲子也好好喝!!
布扎拉心裡凝重。
這家飯館的飯菜好像太好吃了,和她以往吃過的中原飯食味道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
她手裡的銀子會不會不夠買單的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