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唐僧師徒四人,繼續踏上西行之路,這一路行來,分工明確。
只見孫悟空,威風凜凜地走在最前方,金箍棒橫擔肩頭,火眼金睛警惕地掃視四周,為眾人開路;
豬八戒則牽著白龍馬,步伐沉穩,時刻留意著馬匹與行李的狀況;
沙憎挑著沉重的行李擔子,雖偶有怨言,卻也老老實實跟在隊伍之中。
四人迎著風、沐著塵,朝著那西方佛國的方向,一步一步堅定前行。
不知行了多久,一座巍峨高山突兀地橫亙在眼前,一道天然屏障,攔住了去路。
唐僧抬眼望去,只見那山峰直插雲霄,雲霧繚繞間,透著幾分神秘與兇險,不禁心中一緊,急忙開口喚道:“徒弟,你看那山勢巍峨險峻,雲霧繚繞,此番前行,務必小心仔細才是,只怕又會有魔障纏身啊!”
孫悟空卻是滿臉從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安慰道:“師父休要胡思亂想,只要咱們定性存身,秉持本心,自然無事。
這一路妖魔鬼怪再多,有俺老孫在,定保師父平安!”
唐僧輕輕嘆了口氣,面上滿是愁容:“徒弟呀,這西天之路為何這般難行?
自離了長安城,春去夏來,秋盡冬至,寒來暑往,已有四五個年頭,可為何還不見那靈山蹤影?”
孫悟空哈哈一笑,聲音爽朗:“早哩!早哩!咱們這連西天的大門都還沒摸著哩!”
豬八戒一聽,瞪大了眼睛,滿臉不信:“哥哥不要扯謊,世間哪有這般大的大門?若真有,那得是何等壯觀!”
孫悟空打趣道:“兄弟,咱們如今還在堂屋轉悠哩!這前路漫漫,有的是新奇事兒等著咱們。”
沙僧也忍不住湊上話來:“師兄少說大話嚇人,哪裡就有這般大的堂屋?這般大的過樑,就是走遍天下也沒處買呀!”
孫悟空雙手抱胸,神色豪邁:“兄弟,若依老孫看,這青天為屋瓦,日月做窗欞,四山五嶽為樑柱,大地猶如一敞廳!
咱們這一路,不就是在這偌大的‘廳堂’中闖蕩麼!”
豬八戒聽了,洩氣道:“罷了!罷了!
照這麼說,還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咱們轉些時日還是回去吧!
這西天取經路,怕是走不到頭了!”
“莫要亂談!”
孫悟空一聲喝止,鐵棒一橫,眼神堅定,“只管跟著老孫走路便是!只要堅持到底,定能取到真經!”
說罷,便繼續昂首引路。
唐僧坐在馬上,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耳邊呼嘯的山風裹挾著隱約的虎嘯猿啼,寒意順著脊樑骨直往上竄,不由得停住馬,戰戰兢兢道:“悟空,這山陰森可怖,似乎不是什麼好去處,咱們須得萬分小心。”
孫悟空看著師父,憂心忡忡的模樣,冷笑一聲,語氣堅定:“師父莫要心焦,且放心前行,保你‘功到自然成’!
只要咱們心志堅定,何懼這區區險阻!”
師徒四人又行了一陣,不知不覺間,紅日漸漸西墜,天色漸暗。
唐僧在馬上眯起眼睛,隱隱約約瞧見前邊山坳處似有樓臺殿宇的輪廓,心中一喜,連忙叫道:“徒弟,此時天色已晚,前處似是庵觀寺院,我們到那裡借宿一宿,養精蓄銳,明日再行吧。”
“師父說得是,等我先看看好歹如何。”
孫悟空話音未落,一個縱身便躍上半空,火眼金睛四下觀望。
片刻後,他落回地面,稟報道:“師父,果然是一座寺院,正好借宿,咱們這便去吧。”
唐僧聽聞,心中稍安,連忙縱馬快走。不多時,便來到了山門外。
孫悟空看著寺院,問道:“師父,這是一座什麼寺?”
唐僧沒好氣地說道:“你好沒分曉!這馬蹄方才停穩,我腳尖還沒出鐙,如何能知道這是什麼寺?”
孫悟空打趣道:“你老人家自幼為僧,讀過儒書,講過經法,又受唐王恩宥,這山門上如此大字,你竟不認得?”
“你這潑猢猻!”唐僧瞪了他一眼,“我面西騎馬,被陽光照眼,那字上又塵垢遮蔽,我如何能看得見?”
孫悟空咧嘴一笑,腰身一躬,瞬間長到二丈高,伸手輕輕擦去字上灰塵。這才看清,原來是五個大字——“敕建寶林寺”。
他收去法身,問道:“師父,誰去這寺裡問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