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聚焦於宋時安。
可以說,孫司徒為的就是這一碟醋包的餃子。
為小女擇婿,為兒子造勢,是原本宴會的主要打算。
可現在,完全的變味了。
就是要來針對宋時安,針對《屯田策》這一篇策論的作者,讓陛下看到,揚州孫氏對抵抗屯田的決心。
現在的宋時安,雖然以這一論拿到了解元。但入仕之後,也只是七品官,絕對不可能主持任何朝廷大事。
更別說成為屯田這樣國策大計的核心領袖。
但是,又一定會讓這樣的人物來施行。
所以朝廷現在的打算,基本上就是明牌的。
給宋時安一個安全的縣來任父母官,刷一刷聲望和政績。
倘若他能有一縣之治理能力,在短期內,不說到蒸蒸日上、政通人和,但轄內穩定,小有所成,那在縣令任期結束後,他是一定會被連升數級,委以一州的屯田重任,成為當今天下,最年輕的朝廷要員。
可謂是時勢造英雄。
但是,他敢去當這個英雄嗎?
今日孫司徒如此針對,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不敢去攪和這渾水。
都被捧到了風口之上,不進,也就退了。
他現在向揚州孫氏迅速滑跪了,那就一定會被朝廷棄用——不敢得罪世家,如何去當這個風雲人物?
魏翊淵端起酒樽,熟視著宋時安,不由得嚴肅起來。
以‘誕辰’為名賦詩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坑。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對於寫出了《勸學》的宋時安,吟詩並非刁難,而是舒適區。
但此刻,詩的好壞根本就毫不重要。
一個尊貴老者的生日宴,讓你為他獻詩。你若歌頌了,日後屯田如何進行?這首詩,就可以拿捏你一輩子。
你若氣急敗壞,真的被整怒了,開始辱罵暗諷孫司徒。既不體面,沒有對長者的尊重,日後孫氏也能有理有據的攻擊你。
魏翊淵,根本想不到兩全之策。
“解元‘拋磚引玉’,可不是在拖延時間,字斟句酌吧?”
真正作弊了的韓忠辰,理直氣壯的嗤笑道。
宋時安緩緩的端起酒樽,站了起來。
走離開座位。
步履搖晃。
竟然是端著酒作詩,好生放浪。
高雲逸現在覺得,宋時安這哥們,是真的勇。
座位在角落的宋時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像是走過曾經的路一樣。
山東農村出生的他,花了好久才走到人前。
毫無禮儀,甚至有些衣冠凌亂的他,在到一位學子面前後,指向了他,因為醉意,手指不由得往下沉著:“大丈夫之志,”
“……”
那位亞元一愣,傻眼了。
但宋時安,又繼續走著。
“應如大江東奔滄海。”
這一句話,被指著的人成了韓忠辰。
眾人都不明白,這些話作為作詩的前奏是什麼意思。
但每個人都感覺到,很激昂奮鬥。
而且他還在繼續走!
按理來說,在大堂中央就夠了。
可他,離孫司徒越來越近了。
“何苦,”在範無忌面前,他停下腳步,“懷念於溫柔之鄉?”
範無忌怔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宋時安,為何要這般說自己。
但同時,確實是有些臊。
他真的被孫瑾嫿姑娘吸引,有些失了矜持急於展示了。
孫瑾嫿更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