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剛為蘇稚顏繫好羅襪的絲帶,指尖還殘留著少女肌膚的餘溫。
“寒氣已經全部祛除了。”
砰!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勁風撞開,燭火劇烈搖晃,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好強的氣血啊。”
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只見一個佝僂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林凡豁然轉頭,他猜到了張家要動手,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直接。
更糟的是對方的修為竟然是築基境大圓滿,比他想象的還要高。
若是築基初期或者築基中期還好對付,現在看來有些麻煩了。
張家老祖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暴漲數寸,指尖泛起詭異的血光。
“與我融為一體吧!”
蘇稚顏還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被一股腥風捲起。
“林師兄!”
她的驚呼聲還飄在房中,人已被老者掐著脖頸提在半空。
那枯爪般的手指深深陷入她雪白的頸項,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站住!”
林凡追出房門之時,老者的黑袍已在庭院中化作一道殘影。
神識感知中,蘇稚顏的氣息正飛速向著宅院深處移動。
“雷遁!”
他足尖點地,身形化作一道雷霆追了上去。
轟!
當林凡踹開別院閣樓的大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與此同時,馬魁也從另一側趕來,他是察覺到了築基期的氣息,這才追過來檢視。
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只見周媚兒身形懸浮在血池上空,不得動彈。
她的手腕被割開,鮮血如珠串般滴落,在池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而懸浮在她腹部上空的太陰寶珠則瘋狂吞噬著她體內的本命精血,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張耀祖,你竟然還活著!”
馬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傳聞張家老祖早已經壽元耗盡,身死道消。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老傢伙不僅還活著,竟然還想要對玄丹宗弟子下手。
“你要幹什麼,殘害玄丹宗弟子,你可知道後果?!”
血池對面的老者緩緩轉身,枯槁的面容在血色映照下宛如惡鬼。
他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
“殺了你們,誰知道是我做的?”
“你——”
馬魁不由得後退一步,張耀祖可是築基期強者,若是對方真的起了殺心,他根本不可能是其對手。
周媚兒看到馬魁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希冀。
“馬師兄,救我!”
“我這就回宗門求援,師妹堅持住!”
馬魁顫抖的聲音還在原地飄蕩,其身形早已暴退數丈。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望著那決絕的背影,周媚兒的眼眸之中透著三分震驚、三分不甘、四分怨恨。
“你、你好狠的心……”
話音剛落,只見張耀祖枯瘦的手指輕輕一彈,驟然飛出一道刺目寒光。
那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劍身纏繞著猩紅血絲。
嗖——
飛劍撕裂空氣,瞬息殺至馬魁身後。
馬魁正欲縱身躍上牆頭,忽覺背後寒意刺骨,渾身汗毛倒豎。
他倉促回頭瞳孔驟縮,劍鋒已至眼前。
“土盾符!”
馬魁暴喝一聲,手中符籙瞬間燃燒,一堵厚重的土牆拔地而起,擋在他面前。
土牆表面符文流轉,堅如磐石,足以抵擋煉氣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
噗嗤!
飛劍如切豆腐般穿透土牆,劍鋒未減分毫,直直刺入馬魁腹部。
馬魁悶哼一聲,身體被巨力帶飛,重重撞在院牆之上。
轟!
飛劍貫穿他的丹田,餘威不減,竟將整面院牆震出一個巨大的弧形凹陷,磚石崩裂,煙塵四起。
馬魁被死死釘在牆上,口中鮮血狂湧,體內靈力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
他顫抖著低頭,只見腹部傷口處黑氣繚繞,竟在瘋狂吞噬他的生機。
“不,這不是真的……”
馬魁面色慘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是雜役弟子中的最強者,只要完成這次任務,自己就可以進入內門,成為內門弟子了。
心念及此,他抬頭看向了林凡,目光之中充滿了怨毒。
如果不是林凡,他怎麼可能來白水鎮。
“你、你這個掃把星。”
“林師兄,不要管我……快跑!”
蘇稚顏被鐵鉗般的手掌扼住咽喉,雪白的頸項已浮現瘀青。
她艱難地從喉間擠出這幾個字,心中許多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張耀祖見林凡仍然站在門口,就像是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不由得冷笑一聲。
“小子,要怪就怪你不該來白水鎮。”
他枯指一勾,插在馬魁腹部的漆黑飛劍拔出,帶出一蓬血霧。
劍身在月光下劃出猩紅弧線,襲向林凡後心。
鐺!
就在飛劍即將刺入林凡身體之時,金屬碰撞之聲響徹庭院。
想象中血濺當場的場景並未出現,飛劍竟似撞上無形壁壘,竟然直接被彈飛了出去。
“你——”
張耀祖瞳孔驟縮,枯瘦麵皮劇烈抖動。
陰影中,一具魁梧身軀自林凡身後緩緩浮現。
雷霆影鎧通體流轉著紫色雷紋,它足有九尺之高,每步落下都讓青磚地面龜裂出蛛網般的裂痕。
“我要謝謝你,替我解決了這兩個麻煩。”
他之所以在等,就是在等張耀祖出手。
周媚兒和馬魁死在張耀祖手中,跟他可沒有絲毫關係。
“八階傀儡?!”張耀祖喉結滾動,“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下姓林名凡,玄丹宗雜役。”
林凡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傀儡驟然衝進了閣樓之中。
它的動作看似笨重,實則快如鬼魅,沉重的鐵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取張耀祖面門。
張耀祖倉皇暴退,袖中甩出三具貼滿符籙的煉屍擋在身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