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父親。
這四個字帶著孤注一擲的重量,砸在瀰漫血腥與甜膩冰寒的死寂空氣裡。
蘇晚晴身體猛地一顫!
交易的核心,竟是這個?!
冰藍瞳孔急劇收縮,目光下意識投向破舊木床。
那個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的老人,之前竟被她忽略了。
救他父親?
他自己…明明就有那種怪物般的能力!
能強行吞噬蝕骨之毒!
為什麼…還要問她怎麼救?
一個巨大的的問號,如同冰錐般刺入蘇晚晴混亂的意識。
“既然它……能壓制我的毒……”她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刮過林墨的臉,又掃向床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林國棟,“為什麼……不能救他?”
為什麼不能救他?
這七個字,像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林墨竭力隱藏的痛處和無力感。
林墨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隻手,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人類的樣子,面板因為失血和疲憊而顯得蒼白。
但蘇晚晴的瞳孔,卻在瞬間收縮到了極致!
因為就在林墨攤開那隻蒼白手掌的剎那——
一團微微蠕動的、覆蓋著暗青色鱗甲的黑色存在,毫無徵兆地從虛空中凝聚,顯現在他的掌心之上!
那正是“小黑”!
它不再是之前那副蜷縮沉睡的毛球模樣。
此刻的它,覆蓋體表的絨毛幾乎完全褪去,露出了下方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暗青色鱗甲。
鱗片表面,點綴著細微如同星屑般的幽藍光點,正隨著它的呼吸緩緩明滅。
然而,在這片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暗青鱗甲中央,一個極其刺眼的“傷口”赫然在目!
那是一個清晰的、邊緣帶著撕裂痕跡的缺口!
大小約莫一片指甲蓋大小,正好位於鱗甲的核心區域。
缺口的邊緣呈現出焦黑、捲曲的痕跡,如同被強酸腐蝕後又強行撕裂。
幾片細小的、同樣帶著焦黑邊緣的鱗片碎片,還倔強地翹在缺口邊緣,顯得無比脆弱和……痛苦。
蘇晚晴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個缺口散發出的氣息——與父親林國棟肋下傷口散發出的那股陰寒、腐敗、令人作嘔的蝕骨死毒……同源!
而且更加濃郁、更加汙穢!
“它想吃,”林墨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目光落在掌心那團顯露出猙獰傷口的存在上,“但它吃不下。”
他頓了頓,視線轉向父親林國棟那灰敗的臉。
“你靈脈裡的‘蛇’,是剛咬進去的,毒是活的,是流動的。它……能抽出來,壓下去。”林墨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但他那裡的毒……是死的。是沉在骨頭縫裡,爛在血肉裡的東西。它啃不動,也吞不下。強行去碰……”
林墨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掌心那團因顯形而顯得更加脆弱的“小黑”。
蘇晚晴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原來如此。
它不是萬能的。
林墨為了救父親,已經讓他的“伴生靈”付出瞭如此慘烈的代價!
這個認知,像一塊沉重的寒冰,狠狠砸在蘇晚晴的心頭。
剛剛因“龍涎晶”而產生的一絲震驚和希望,瞬間被冰冷的現實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所取代。
她緩緩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房間裡只剩下林墨粗重的喘息和她自己壓抑的呼吸聲。
時間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
幾秒鐘後,蘇晚晴再次抬起頭。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所有的震驚、質疑、掙扎都被強行壓下,只剩下一種近乎絕對般的冷靜。
她不再看林墨,目光轉向床上昏迷的林國棟。
“咳…”又是一陣壓抑不住的輕咳,一絲暗紅再次溢位嘴角,但比之前洶湧的吐血已經微弱太多。
她強行嚥下喉間的腥甜,用那隻沒有沾血的手,動作有些僵硬地伸進自己純白校服內襯的一個隱藏口袋裡。
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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