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孫家新娶的媳婦苗翠花以及她帶來的女兒。
半筐舊衣裳被摔出院門,連內衣褲都被露了出來,苗翠花眼珠子紅了,當即對著陳傳武等人破口大罵起來:
“孫家傻子娶不上媳婦,陳傳芳到處託媒人上我家提親,好話都編了三籮筐!各種承諾也都許了。
現在陳傳芳她自己造孽,犯了投毒罪,前腳進拘留所,你們後腳就趕我母女走?
當我娘倆是灶臺上的抹布?想扔就扔?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今兒我要不跟你們拼個明白,我這苗字倒著寫!”
話音沒落穩,苗翠花狠勁一擰腰,跟掙脫韁繩的母騾子似的甩開陳傳武等人,再彎腰拽下左腳布鞋,揚手就往陳傳武臉上呼。
那鞋底沾著半乾的泥點子,啪啪啪地扇在陳傳武的顴骨上,當場印出個數不清的黑黢黢鞋印子。
另一個漢子剛想上前,苗翠花轉身拿鞋底子橫掃過去,鞋幫擦著人下巴飛過,帶得對方踉蹌著摔了一個狗啃泥。
這一幕,把圍觀的村民被逗得不輕,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爆笑。
陳傳芳被關進拘留所,也有個把月了,她申請了很多次才換來了一次見孃家人的機會。
隔著鐵欄杆見面時,陳傳芳一把鼻涕一把淚,哀求親弟弟陳傳武幫她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娶進門的新媳婦苗翠花和她的女兒趕出孫家!
孫家有十幾畝田地,一間老屋,以及上百塊錢的存款,也算有點家底。
陳傳芳就是個人精,知道自己犯了投毒罪,多半要判十年以上,根本都顧不上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了。
陳傳芳橫豎看不慣苗翠花這個剋死老公、還帶著女兒嫁過來的寡婦,她說不定會霸佔孫家家產,欺負自己的傻兒子,再把姦夫偷到家裡來,所以趕緊託孃家大哥來趕人。
這不天剛亮,陳傳武帶著幾個漢子過來砸門,本想定能把苗翠花嚇個半死,她就會乖乖收拾東西走人。
哪知道這寡婦勁兒大得嚇人,拿著鞋底就反撲過來,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簡直丟死人了。
陳傳武揉著腫成饅頭的臉罵:“苗翠花!你個沒皮沒臉的寡婦,趕緊捲鋪蓋離開孫家!”
苗翠花還真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主,都嫁過一回了,臉皮早就磨厚了,她叉著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到底誰沒皮沒臉?我跟孫憨根擺了九桌流水席,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想趁傳芳蹲班房就趕人?
信不信我抱上閨女跪到縣政府門口去,讓全縣人都瞧瞧你們陳家怎麼欺負寡婦!”
在農村,並不習慣去領證,而是約定只要擺了酒席,那麼就相當於領證了。
所以苗翠花這話可沒摻水。
陳傳武被噎得臉發紫,手指抖得跟篩糠似的:“誰知道你這寡婦會不會偷人?我那大侄兒是個傻子,根本就看不住你。”
苗翠花把眼一斜,然後一邊挑著半眉,一邊朝堂屋努了努嘴:“要不你等會別走了,就睡在我的床底下好了,如此不就是能代替你大姐和大侄兒看住我了嗎?”
這話一出,可把圍觀的眾人給笑得東倒西歪,
連躲在人後的周興輝都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