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任務像把刀懸在頭上,而且收了錢……雖然收少了。
他只能捏緊了手裡的嗩吶,硬著頭皮,沉著臉,跟在了送葬隊伍的末尾。
心裡那點因為“神級技藝”帶來的飄飄然,早已被眼前這作死的行為和棺材裡越來越濃的腐臭驅散。
送葬隊伍吹吹打打,抬著沉重的烏木棺材。
抱著那對畫著漆黑眼珠的童男童女紙紮人,沿著村道向村外通往火葬場必經的石橋走去。
哀樂喧囂,鑼鼓鐃鈸敲得震天響。
卻壓不住隊伍裡瀰漫開的那股越來越濃烈的、令人作嘔的屍腐氣味,也驅不散張大山心頭沉甸甸的陰霾。
他綴在隊伍最後,手裡捏著那支普通的銅嗩吶,眉頭緊鎖,目光時不時掃過前方那對隨著隊伍顛簸而微微晃動的紙紮人。
陽光照在紙人臉上,那用墨筆點上去的眼珠子,在紅撲撲的胭脂襯托下,黑得瘮人,彷彿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正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光線和生氣。
前世的孫大山確實對這些民間忌諱不甚瞭解,隨著重生後系統的覺醒,他沒辦法不緊張。
孫老根趾高氣揚地走在隊伍最前頭,不時回頭指揮,偶爾瞥向張大山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裝神弄鬼的小子,懂個屁!”孫老根心裡冷哼。
張大山懶得理會那老頑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感知周圍環境上。
神級嗩吶技藝帶來的不僅是演奏的巔峰,還有一種極其敏銳的、對“氣”的感知力。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陰冷、汙濁、帶著強烈怨恨的氣息,正從那口烏木棺材裡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越來越濃烈。
而這股氣息,似乎正被某種東西吸引著,緩慢而堅定地流向隊伍前方——那對點睛的紙紮人!
隊伍終於踏上了那座橫跨小河的石橋。
橋面不寬,由厚重的青石板鋪就,歷經風雨,石板邊緣長滿了溼滑的青苔。
就在抬棺的“八仙”腳步剛踏上橋面中央時,異變陡生!
“哎呦!”最前面的一個抬棺漢子猛地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煞白。
“怎麼了柱子?”旁邊的人急忙問。
“沉……太沉了!突然……像壓了座山!”
叫柱子的漢子咬著牙,脖子上青筋暴起,額頭的汗珠像黃豆一樣滾落下來。
他感覺肩上的抬槓彷彿變成了燒紅的烙鐵,又像是被千斤巨石死死壓住,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對!我這頭也……好重!”
緊接著,另一邊的抬棺人也驚叫起來,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
“我這邊也是!”
“壓死我了!快撐不住了!”
“棺材……棺材在往下墜!”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八名抬棺壯漢中間蔓延開來。
剛才還在平穩行走的八人,此刻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每一步都變得極其艱難。
沉重的烏木棺材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座山嶽,死死地壓在他們的肩頭,並且還在不斷地增加重量。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