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接活的。”
“……”
女生抿唇一笑，轉過頭不再搭話，但目光卻不自覺地又掃了他一眼。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廣播報站聲混著司機的收音機，放著一首老得掉牙的《凡人歌》。
直到第七站，前門附近忽然傳來“咚”的一聲。
一名男乘客忽然仰倒在地，臉色鐵青，四肢抽搐，口中白沫橫飛！
“有人暈倒了！”
“哎喲！怎麼啦？”
司機猛地剎車，驚叫：“有沒有醫生！快看一下！”
車廂頓時混亂起來。
這時，剛才的女生猛地起身，急步走向前方，聲音響亮：“我是醫學生——四年級，有基礎處理經驗！”
何十一眼皮微抬，安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從座位前穿過。
女生迅速蹲下，試圖扶側男子，但動作略顯僵硬，語速開始慌亂：“呃……要側躺、放鬆頸部……不、不對，先……天哪，他舌頭咬住了！”
她慌亂地想掰開男子嘴巴，卻被緊咬的牙齒死死抵住，額頭冒汗。
“你別掰。”何十一這時起身，淡聲道，“癲癇發作不能掰牙，會咬斷舌頭，也容易誤傷你。”
女生一愣，下意識側頭看向他：“那……怎麼辦？”
“幫他側臥，用布墊住嘴邊，防止傷口撕裂。”他說著看向車內乘客，“誰有乾淨的布？”
“我有，我有！”一位阿姨從袋子裡抽出餐巾布遞過來。
何十一接過，捲成一條，輕輕放在男子口側，又一手託著後腦勺，將人輕柔地轉為側躺。動作自然利落，手上似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鎮靜力”。
女生看著，眼神複雜，既是欽佩，又略有羞赧。
約兩分鐘後，男子抽搐緩解，呼吸漸漸平穩，口水混著白沫沿布角滴落。
車廂內一片安靜。
司機探頭：“小兄弟，你……真是道士？”
“山裡見得多。”何十一抖了抖袖口，眼神平靜，“也學過幾招應急法子。”
“……謝、謝謝你。”女生站起身，抬頭看著他，臉微紅，“我叫秦知夏，邕寧醫大臨床系的。今天算我實習失敗，你救了場。”
“何十一。”他輕輕點頭，眼中無波，“我不是來搶你風頭的。”
“我知道。”她眼神中多了一絲打量和好奇，“你……很不一樣。”
何十一沒接話，只慢悠悠走回座位，重新坐下，閉眼休息。
秦知夏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坐下。
車子重新啟動。
車子終於駛進邕寧市永珍區，窗外高樓初現，街道上多了幾分塵土和熱氣。
“你去哪兒？”秦可夏忽然問。
“梁氏集團。”何十一背起帆布包。
“你是去那裡做法事？”
“哦，是。”
兩人說話間，車停在了潤華站。車門開啟，一股熱浪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