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裡,那個假聾啞人點燃一根菸,眼神陰鷙,嘴角抽動著罵了一句:“小崽子,敢拆我臺,給臉不要臉。”
他身邊兩個剃著板寸的彪形大漢咔噠擦了擦甩棍,咧嘴一笑:
“二哥,等會那小子交給咱哥倆,操作包你滿意。”
……
邕寧市長途汽車站,午後陽光滾燙。
人群擁擠,站前廣場熱浪翻湧。何十一拎著帆布包,腳下步子不緊不慢,像是剛打完一場架,又像是要走進一口大鍋。
車站廣場一如既往地嘈雜,人來人往,三輪車、摩的司機、拉客的中年人、賣水果的大媽此起彼伏地吆喝著。
他低頭看了眼老道士給的手寫地址,在公交站牌前停了一會兒,正準備搭車前往梁氏集團所在地“潤華大廈”。
這時,旁邊一輛破舊麵包車緩緩駛來,停在不遠處。
車窗搖下一半,裡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陰冷、刻意壓低,卻透著一股壓不住的火氣:
“喲,小兄弟,真巧,又見面了。”
何十一抬頭,只見車裡坐著三個人,正中間就是那名“聾啞”賣報的中年人。他臉上的笑容收得乾乾淨淨,換上了一副不怒自威的冷麵。
旁邊兩人,一左一右,剃著板寸,身穿黑T恤,眼神陰沉,一看就是平時靠點“街頭生意”混日子的角色。
何十一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三人下車,“聾啞人”笑了:“今早你砸我飯碗,我沒跟你計較。可我弟弟們咽不下這口氣,說要讓你體驗一下砸人飯碗的後果。’”
他往旁邊一讓,後頭兩個剃著寸頭、脖子上有紋身的彪形大漢走上前來,膀大腰圓,一臉桀驁。
“你知道嗎?你這種人最煩——長得瘦,說話淡,動不動來句‘你有手有腳’,你是社會正義啊?”
何十一終於抬了抬眼皮:“不是,我是社會掃把。”
“啊?”那人一愣。
“專掃垃圾敗類。”他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寸頭大漢一把抓住他肩膀,“你裝什麼呢?”
何十一腳步不停,輕輕一帶——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像打滑一樣一個趔趄撲出去,膝蓋重重磕在地磚上,痛得嗷一聲。
另一人火了:“你找死!”揮著手中甩棍朝他臉上砸去。
何十一身子略一側,抬手一拍——不是猛打,是那種又準又狠的“控場式一掌”,正中肩窩神經點,打得那人整條胳膊都掛下來了,臉色當場變青。
“別動手!別打人了兄弟!”“啞巴”賣報人連忙拉住另一人,臉色難看,“我們錯了,我們認栽了。”
他是真的怕了。
這小子不像會打架的,更像是——一動手你才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種靠拳頭硬拼的人,他是能“專打要害”的那種狠角色。
何十一輕輕拍了拍袖子,像是撣落塵土。
“下回別再裝啞巴賣報紙了。”
他眼神平靜,“你說你有病,可以信。但你把病當生意,就別怪人信不過。”
剛才所發生的事並未引起多大注意,公交車到站後何十一背起帆布包,轉身上了公交車,步子仍慢悠悠,但沒人敢再攔。
他找了靠中門的位置坐下,將桃木劍和銅鈴安安穩穩地靠在腳邊。
車門即將關閉時,又一名身穿淺藍牛仔襯衣、揹著書包的女生小跑著擠上車。
“呼——差點趕不上。”她攏了攏額前細碎的頭髮,自言自語著,在何十一旁邊落座。
女生二十出頭,五官清秀,眼角微揚,戴著一副醫學生常見的深色邊框眼鏡,胸口掛著邕寧醫科大學的學生證,一副“人畜無害、卻不太好惹”的模樣。
她注意到何十一時愣了一下,看著他腳邊的桃木劍和道袍一角,笑了一下:“你是——拍短影片的?道士裝扮挺還原的。”
何十一頭也不抬:“真道士。”
“啊?”她微怔,“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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