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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以舊換新”,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劇毒順著枯爪斷口往胸腔裡爬,像百十條冰冷蜈蚣啃食殘存的血肉。蘇言仰躺在殘火堆裡,耳朵裡灌滿孫乾斷斷續續的漏氣嘶鳴,眼皮重得如同灌滿鉛水。每一次吸氣都扯著插在胸口的半截枯爪,帶著鐵鏽味的血沫子順著嘴角往外淌。

天暗了下來。鉛雲壓頂,雲縫間猩紅雷光無聲翻滾,透著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兇戾。那光色……讓他想起埋在後院的那截葬土汙藤,深紫根莖上冒出的詭異金血。

要下雨了麼。最後一點念頭模糊閃過。也好,血水滲進土裡,省得招野狗。

意識沉入一片黏稠的黑色泥沼,不斷下沉。斷臂的虛燒感,胸口撕肉的銳痛,都隔得遠了。只有插在胸腔那截枯爪,像個戳在泥沼面上的冰柱子,散發著陰冷的毒息。

昏沉中,一點硬物硌著背。是塊溫潤的東西,陷在滾燙的爐灰裡。僅存的神念本能一掃——半塊暗金顏色的殘骨。在廢墟堆裡露了個尖,沾滿灰燼。

那根骨……是孫厲死後被金血蝕化前崩飛的骨頭渣?還是莫長齡被熔爐反震擊碎的某段肋骨?材質非金非石,觸感冰涼滑膩。

還沒等他想明白——

喀嚓!!!

頭頂的鉛雲猛地撕裂。一道嬰兒臂粗的猩紅閃電,毫無徵兆地貫下,它無視了地上翻滾抽搐的孫乾,甚至繞開了焦黑的殿柱殘骸,雷光扭曲如蛇,目標精準無比——直劈蘇言胸口插著的那截枯爪。

轟……

暴雷貫穿胸口,蘇言整個殘軀被猩紅雷光徹底吞沒。枯爪如同一條引雷的導線,恐怖的雷煞順著爪骨瞬間灌入他體內。炸雷聲中,枯爪連同周遭幾寸汙黑的皮肉骨頭一同碳化成灰燼,他破開的胸腔像一個被掏空再點雷管炸開的鼠洞,碎骨渣混合著焦肉碎塊噴濺出來。

劇痛?連痛苦都感覺不到。只有純粹毀滅性的狂暴能量在撕扯他早已破爛不堪的臟腑,殘存的筋絡根根寸斷,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豆般密集脆響。

靈魂彷彿要被這來自天外的兇戾撕碎。

就在識海意識徹底潰散湮滅前的剎那,那點潛藏在最深處、被多次極限壓榨後瀕臨枯寂的龜息硬核,在滅頂雷煞的無差別摧毀刺激下,驟然爆出一圈前所未有的微光。

嗡——

龜息硬核旋轉,核心深處那粒沉澱了無數次火焚、淬鍊、毀滅能量殘留的微點,如同餓極的饕餮,爆發出恐怖的吸力。體內肆虐炸開的猩紅雷煞、枯爪殘留的陰毒、孫乾抽走大半又被規則反噬帶回的部分龜息精元……所有狂暴衝突的能量。

外面是天雷貫體的毀滅。裡面是瘋狂吞噬的旋渦。蘇言的意識像被兩股巨力撕裂的風箏,懸在邊緣。唯有龜息硬核內部,隨著海量狂暴能量的湧入,那點沉寂的微點開始亮起一種玉質般的純淨溫潤光暈。

轟!轟!轟!

似乎被這一擊觸怒。天穹連續三道更粗的猩紅血雷劈下,全數轟在蘇言殘破的胸腹之上,每一次雷擊都讓龜息硬核的吞噬旋渦猛烈震盪,但每一次硬核表面玉質光澤便盛一分。

屍身上插半截燒紅的鐵棍罷了。蘇言模糊地想。意識已無力思考這詭異狀況。

不知扛了幾道雷,天空猩紅雲渦似乎耗盡了能量,不甘地緩緩散開,露出蒼白的暮色。萬藥峰廢墟焦土之上,雷電的殘餘噼啪聲在角落跳躍,慢慢熄滅。蘇言殘破的軀體靜靜躺在那裡。胸腔那個被天雷轟開的大洞邊緣,焦黑的骨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細膩、透著淡淡玉白光澤的新生骨材,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籽料,包裹著洞壁邊緣。

更奇異的是,貫穿殘體的焦痕裂隙深處,似乎有極其細密、幾不可查的淡金色微芒緩緩流淌,如同剛剛開鑿出引水渠的淺溪。

斷臂的虛無創口,依舊空蕩。

一縷極細微、但無比堅韌的生機,如同枯井深處頑強鑽出的一片嫩芽草籽,從胸腔玉白骨材深處,順著那些淡金色“溪流”,緩緩流淌向四肢百骸最後枯萎的角落。

心臟位置,一絲微弱卻穩定的搏動,一下,一下……重新開始敲擊時間的節奏。

廢墟一角。

那半塊被遺忘在爐灰裡的暗金碎骨,表面沾染的灰燼悄然滑落。碎骨本身在無人注視下,緩緩融化成幾滴純粹的暗金色液體,順著焦土縫隙,無聲無息地流向蘇言身下那片溼熱的土地。

暮色舔著廢墟。蘇言仰在焦土上,胸腔那個被天雷劈開的窟窿邊緣,玉白骨茬在昏光裡泛著溫潤的涼意。斷臂處空蕩蕩,火燒火燎的虛痛像背景噪音,持續嗡鳴。一縷細弱卻異常堅韌的生機,從新生的玉骨深處滲出,順著體內幾不可查的淡金脈絡,如初春融雪滲入凍土,緩慢而頑固地流向四肢百骸的枯竭角落。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擂鼓,敲在空腔裡,震得玉骨邊緣微微發麻。還活著。這念頭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殘存的意識上。

眼皮重得抬不起。只模糊感覺身下焦土有些異樣。溫熱。不是地火餘燼那種幹燙,是某種……粘稠的、帶著微弱搏動的暖意,正從脊椎骨下方的泥土裡絲絲縷縷滲上來。像有什麼東西在下面緩慢地呼吸,把熱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滋養力渡給他枯竭的根基。

是那半塊融化的暗金碎骨?念頭模糊閃過,便被沉重的疲憊淹沒。

就在這時——

啪嗒。啪嗒。

一種極其不協調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踩著廢墟的碎石斷瓦,慢悠悠地晃了過來。不是藥堂弟子那種驚慌急促,也不是長老們陰鷙的踱步。是種……拖沓的、帶著點破鑼晃盪的散漫。

蘇言僅存的右眼勉強掀開一條縫。

暮色裡,一個影子杵在不遠處。佝僂,破爛。一身看不出原色的爛布條掛在乾柴似的骨架上,腳上一隻豁了口的草鞋,一隻光腳板踩著滾燙的焦土,滋滋冒著細微的青煙,卻渾不在意。亂糟糟的灰白頭髮下,一張臉皺得像揉爛的牛皮紙,眼睛渾濁,嘴角卻咧著,露出幾顆發黃的門牙。

是個老乞丐。髒得看不出年紀,只一股濃烈的、混雜著汗臭、劣酒和某種陳年草藥的怪味撲面而來。

老乞丐沒看地上抽搐的孫乾,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最後定在蘇言身上。尤其是他空蕩蕩的左肩斷口,還有胸口那猙獰的玉骨窟窿。他咂了咂嘴,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怪響,像是餓極了的人看見肉骨頭。

“嘖嘖嘖……”老乞丐拖著步子走近,蹲在蘇言旁邊,一股更濃烈的餿味燻得人腦仁疼。他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指甲縫裡塞滿黑泥,竟想去戳蘇言胸口玉骨邊緣新生的嫩肉。

蘇言瞳孔猛地一縮,殘存的肌肉繃緊。右臂本能地想動,卻只換來一陣撕裂般的虛脫感。

“嘿,還活著吶?”老乞丐的手指停在半空,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命真硬啊,被天雷劈了幾下,還被掏心掏肺,居然還能喘氣兒。”他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精光,貪婪又邪性。

他收回手指,在懷裡掏摸了半天,掏出一個豁了口的粗陶碗。碗底黑乎乎一層垢,辨不出原本顏色。他隨手從旁邊廢墟里抓起一把混著孫乾毒血的焦土,又掰了半塊燒酥的磚頭,丟進碗裡。接著,竟從腰間解下個油膩膩的皮囊,拔開塞子,一股劣質燒刀子的刺鼻氣味瀰漫開來。他倒了小半碗渾濁的酒液進碗,手指頭伸進去攪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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