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跨院的范家婆子,範大媽!”
蘇浩的思緒不得不拉回到了當前,也馬上找到了原主對她的記憶。蘇浩注意到,其中還參雜著不少,這范家婆子欺負原主一家孤兒寡母的事情。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把她比作萬惡舊社會的老鴇了。
“不過,這范家倒是夠豪橫!”
同時,也找到了原主一家,面對這范家婆子的屢屢欺凌,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這范家婆子就是那個僱了輛板車、將他從什剎海邊拉回來的“板兒”的媽。丈夫是機械廠第一食堂的主任。好像還有一個小叔子,最近剛在街道辦聯防隊當上了小隊長。
家裡挺有勢力。
至於這范家婆子自己,倒是沒什麼文化,就知道待在家裡吃吃喝喝,臭美養膘。但就是這麼一個人,仗著家裡有勢力,在院子裡卻很是蠻橫霸道。
昨天,還因為接水做飯,一把把前院的秦爺爺推倒在地。
摔的老頭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呢。
不過也不奇怪。
前世裡飽受生活毒打的他,對這種得志小人也見得多了。
“怎麼,急了?”
“你急我不急!”
蘇浩有的是對付這種人的辦法,他決定先抻一抻這范家婆子。
“老媽,我渴了。”
瞥了范家婆子一眼,沒有搭理她。而是對站在炕對面窗前、大紅木櫃旁的另一個女人說著。
嗓子確實有些乾渴,要冒煙似的,說話都剌得疼。
然後掙扎著要坐起。
“慢點!”
聽到蘇浩的話,看到蘇浩有動作,老媽劉慧婉一步衝了過來。她想要攙扶蘇浩,幫著他坐起。
蘇浩抬頭,用手將女人擋住。
順勢的,也看了看他這世的老媽——劉慧婉。
一個三十七八的女人,身材勻稱,兩鬢已經有白絲,眼角也出現了魚尾。但依稀間,依然帶著年輕時的秀麗。
“這個老媽,看著就很賢惠……還成!”
蘇浩心中想著,“我自己能成!”又是衝著這世的老媽很溫和的笑笑,自己坐起,將身體靠在了牆上。
他需要喘息一會兒。
原主的這具軀體,有點不抗造。
“我給你去拿水。”
老媽應了一聲,快步向外間的堂屋走去。蘇浩注意到,老媽臨走時還從背後看了范家婆子一眼,目光中也帶著厭惡。
但更多的是無奈。
“寫吧。”
范家婆子看著蘇浩坐起,口氣倒是放緩和了一些,又是用一隻戴著金戒指的胖手,將一支筆和一張紙放到了蘇浩的面前。
催促著蘇浩。
蘇浩看著那推過來的紙筆——
筆,是鋼筆,雄鷹牌的。
這個牌子的鋼筆,由於筆尖處鑲金,被稱為“金筆”。在這個時代,那可是貴重物品,不是任誰都能用得起的。
紙,則是一張信紙,綠色橫格線的,左上角有“郵政”字樣。一分錢兩張的那種,一般人也輕易不用。
金牙、金戒指、鋼筆、信紙。
“不愧是范家啊!”
記憶顯示,蘇浩所在的13號四合院是一個三進四合院,有二十餘戶人家。他們蘇家住在中院東廂房,范家一家則住在後面正院旁邊的東跨院中。
一家獨佔著一個不小的院落!
也難怪。
她男人範金權是機械廠一個副科級幹部,僅一個月的工資就有72.2元。況且,這年頭,飯店、糧店、食堂的主任,那都是多少人羨慕的肥差。
“怎麼寫?”
蘇浩皺皺眉。
他也知道,這一關他是躲不過的,必須解決。不把這范家婆子打發走,他也沒法規劃自己重生後的任何事情。
但關鍵是,他不知道怎麼寫?
其實,救自己的根本不是她家板兒,而是另有其人。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
看到他人沒事了,就蹬著一雙棕色小皮鞋,穿著一身花格布拉吉,擺動著腦後那一條馬尾辮,像一股清風一樣,飄走了。
留給人的是無限的遐想……
至於她家板兒,那是後來出現的。
倒是給他叫了輛板車,跟在車後將他從什剎海拉了回來。什剎海距離南鑼鼓巷本就不遠,步行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
但就是那一毛錢的板車錢,還是到家之後,劉慧婉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