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要看,自己動手。”
寧芙沒動作。
宗肆冷笑了聲,語氣卻還算平靜:“不敢麼?”似乎也帶了幾分暗戳戳的、引誘的挑釁。
寧芙輕輕喘著氣,沒有回答,見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漸漸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便停在了此處,眼神晦暗。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迅速垂下眼皮,宗肆彎腰下來,離她不過一寸遠,想起陸行之今夜,讓她喊他“郎君”,又抱著她親吻的模樣,眼神中帶了幾分冷意。
恰逢這時,康陽來了,卻是直接推門而入。
寧芙將宗肆,推到了床榻內側,床榻間,全是她身上的梔子香,清幽而又誘惑,讓人生出燥熱。
他見她匆匆忙忙披上衣裙,下了床:“外祖母。”
“聽人說你昨兒個半夜還在外邊溜達,怎不在寢居好好待著,又跑哪瘋去了?”康陽端起身邊的茶水,狀似不經意問道。
寧芙想了想,眼下找藉口,同誰都難以對峙,於是提到了酒醉不醒的陸行之,道:“陸公子今日醉成這般,我有些不放心,便過去瞧了瞧他。”
“若是如此還好,外祖母只怕你被那宗三郎迷了心竅,他這般瞧不起你,你還眼巴巴的往上湊。”康陽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來。
此時宗三郎還在她床榻上,寧芙還是生怕外祖母說了不該說的。
而她雖的確是去見宗肆,不過是為了正事,並無半點感情糾紛,他的薄情寡義,她可是比誰都清楚的:“外祖母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康陽看著她,嘴角含笑,卻是未再言語,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近日外祖母有事要操勞,你也不要再亂跑了,這雍州城,祖母雖說得上話,卻也未必是鐵板一塊。”良久後,康陽將杯盞放回到了桌上,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想來是外祖母察覺到什麼了,寧芙目光微閃,往宗肆的方向掃了眼,故意問:“外祖母,雖是李放針對已故舅舅在先,可他也罪不至死,您做的……太過了些。”
康陽向來不喜歡被人評頭論足,當下心裡就有些不悅,但看在外孫女滿臉擔憂的模樣,也生不起氣來,冷冷道:“原先我不過是想給他個教訓,沒料到他就死了。”
她自然已知曉,這卻是寧芙故意要宗肆聽見的。
寧芙道:“外祖母難道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了麼?”
康陽卻無言了片刻,良久才道:“他的死,自然沒那麼簡單。不過有外祖母在,你不必擔心這些。近幾日,若是有事,可找你婧表姐。”
她今日是早早要出門,是以才來寧芙這看看,離開前,似乎往床榻的方向看了看。
寧芙回到床邊,再掀開簾子時,已然沒了宗肆的身影。
宗肆定然是不信自己單方面的話的,是以才有了她方才問李放的事。
公主府才過了壽宴的第二日,卻比往常還要冷清些。
寧芙在當日下午,才再次見到陸行之。
兩人見面,寧芙自然是尷尬的,而他卻是一如既往地喜怒難辨。
“今日我便要回涼州了。”陸行之看著她。
“陸公子既然酒量不好,日後少喝些酒。”寧芙關心道。
“好。”他認真道,“你說了,我便不喝了。”
寧芙的心情有些複雜,其實他們之間並無關係,他是無須聽自己的話的,他這樣的態度,讓人很難不多想。
她自然是想找一位,這般聽話的夫君,只是眼下,需要考慮的太多了,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世子那邊,會針對你麼?”她有些擔心地問道。
“世子並非是那般小人。”陸行之正色道。
寧芙便有些不好意思,倒顯得是她給自己貼金了,宗肆又豈是會因為這點桃色感情,耽誤正事的人。
“昨夜之事,是我的錯。”陸行之臉上的愧疚之意很明顯,卻也似乎沒那麼愧疚。
“陸公子是無心之舉,不必介懷。”寧芙寬慰他道。
陸行之並未再多言。
離開前,又抽空與宗肆商討了涼州的事宜。
兩人並無半分嫌隙。
“有一事,我想同世子明說。”陸行之在談完正事後道,“我喜歡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