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茹宜道:“雖世子現與她之間,或許早不如前,可保不齊月娘會如何想。”
身邊有這麼一個有權有勢的公子,足以改變月娘的命運,在謝茹宜看來,很難不動歪心思,便是為了利益,也值得一試。
寧芙想了想,道:“月娘究竟是何來頭?”
“世子正少年時,面對如此美人,我想恐怕很難不生出好感來。”謝茹宜道,“只是月娘曾背叛過他,按世子的性子,對背叛之人,何時還留在身邊過?”
宗肆向來多疑,卻能再次信任月娘,足以見得月娘的不同了。
“月娘也確實美。”寧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宗肆被人捧得再高,也不過是個男人。
謝茹宜苦笑道:“在我與他還有結親之意時,就已做好宗肆會納她的準備,當時若說心中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雖我未將月娘放在眼裡,可夫君若是偏心,只怕更是讓人難受。”
寧芙卻驚訝道:“想不到謝姐姐也有委屈自己的時候。”
“男子都會納妾,只是早晚不同。”謝茹宜道。她曾經肯接受月娘,卻也是算準了宗肆絕不會讓一個妾室翻了天去。
“男子納妾,就似是平常,其實生而為人,男女又有何區別,我看不如女君也將喜歡的盡收囊中。”寧芙卻道。
謝茹宜不禁面露驚訝,卻也不排斥道:“如此會給家族蒙羞。”
“總真想養男子,總有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寧芙含笑道。雖困難些,卻也能做到,可找一個喜好男風的公子,私下各玩各的。
“看來是我白替寧妹妹擔心了。”謝茹宜道,顯然寧芙不在乎月娘。
寧芙何止是不在乎月娘。
連宗肆她也是不在乎的。
她先前對月娘唯一有膈應之處,便是她就是上一世宗肆那位嬌養在外的北地女子,且極有可能是她,寧芙替上一世的自己膈應,而隨著漸漸將上一世的感情放下了,這事便也不重要了。
至於同宗肆的這半年,她亦會全身而退。
“謝姐姐,男子若真是喜歡你,只要你堅持,他便不會有其他人,若是做不到,就是不夠愛。”寧芙道。
謝茹宜不由一怔。
“若是女子一直預設男子該納妾,阻止男人納妾便是悍婦,那女子便會生生世世受盡爭寵的苦楚,只有女子將心中的不滿,一次又一次的傾訴出來,人數多了,人人都當了這悍婦,那悍婦便成了主流女君。”
“你的見解,倒是獨特。”謝茹宜道,更是大膽,她從未見過女子有這般想法,或許也是有的,可是無人提及。
康陽長公主雖人人唾棄其放蕩,私下羨慕她的,卻也不少。
寧芙來謝茹宜這的次數多了,總有碰到孟澈之時,因著父兄與他的關係,孟澈對寧芙,倒也還算不錯。
“我聽聞四姑娘在騎射上,頗有水準。”孟澈道,“下月宮中的馬嗣節,四姑娘可要一起來?如今六弟自顧不暇,也就我與三哥在,還有幾位妹妹。”
這是皇子公主們的活動,很少邀請外人,而孟澈願意提及自己,恐怕還是因為兄長這次在孟澤之事上,給他助力不少。
寧芙對這類活動無甚興趣,卻對孟淵這人有幾分想法,到時自己若是能“受傷”,那邊能在一旁休息,就也能與他搭上話了。
三位皇子裡,若是要她押注,如今她會押這位默默無聞的三殿下,不過卻也得先試探孟淵的反應。
待回府的路上,又聽路人道:“今日這靜膳樓,怎這般熱鬧?”
“今日穆六姑娘包場,邀請宣王妃呢。”
寧芙生出了幾分好奇,這穆六先前都瞧不上宗肆,跟心上人跑了,按理說宣王妃該生氣才是,怎會這般好脾氣與她相聚。
正巧碰上宣王妃與穆六兩人下樓。
“王妃娘娘,求求你去世子跟前,再替我說說話吧。”穆六求道,她也是在和心上人一起後,總是想起宗肆,才知自己已經不喜歡那青梅竹馬了。
“這事,如今我說了不算,六姑娘不必再糾結這事了,你與三郎這是有緣無分,強求不得。”宣王妃的態度則要冷淡不少。
原是想吃回頭草。
不過宗肆這回頭草,可沒那般好吃。
至於宣王妃,也還是那個宣王妃,傲嬌得很。
寧芙這好奇心被滿足了,便放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