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30章 神醫現

寧真遠見寧老太太不肯說話,又看向一旁的婢女如意,道:“你來說。”

如意看了眼冷著臉的寧老太太,卻是不肯開口,只跪了下去:“請二老爺責罰。”

“母親,長輩教育晚輩,理所應當,卻也得事出有因,兒子需要一個解釋。”寧真遠雖心中已有幾分急躁,卻還是耐心地問,怕說話過重,傷了母親的心。

“二弟,是弟媳今日與老祖宗起了衝突,阿芙幫弟媳說話,失了分寸,頂撞了老祖宗。”衛氏出面圓場道。

寧真遠聽了,替妻子說話道:“母親,柳氏心底是善良的,絕不會有壞心思,只是嘴上不饒人了些,還請母親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寧老太太的氣順了些,自己兒子到底是向著自己的:“回去告訴她,明日便接手穆氏手裡的事,再推脫,別怪我做長輩的不近人情。”

衛氏也鬆了口氣,二弟向來好說話,道:“回去勸勸弟媳,她也是國公府的媳婦,府上的事,也是她的事,一家人齊心協力,國公府才能蒸蒸日上。”

恰巧寧夫人此刻趕來,看見昏過去的寧芙,心如刀絞,又看看對寧老太太恭敬孝順的寧真遠,一時失望至極。

寧夫人淡淡道:“明日我就帶阿芙回公主府。”

寧真遠愣住了,隨後寧老太太冷冷道:“你要回去就回去,沒人攔你。”她心底認準寧夫人不會回去,給二子納妾時她也是如此,最後還不是待在府中。

她是長輩,還能被她一個小輩威脅了不成。

“這是怎麼了?”寧真遠皺眉道。

寧夫人並不理他,只低頭去看寧芙,郎中早已到了,替寧芙紮了針,她才悠悠轉醒。

“父親。”寧芙看到寧真遠,不由紅了眼睛。

寧真遠看著她磨到發紅發腫的膝蓋,心疼不已,“我平常是如何教你的?怎可頂撞祖母?”

寧芙推開他,眼睛盯著他道:“父親不先問問,我為何會頂撞祖母?祖母說的,便一定是對的了?若是我告訴父親,祖母趕阿母回公主府呢?”

寧真遠一怔,立刻去看妻子,只是妻子並未給他半個眼神。

怪不得妻子會說出會公主府的話來。

衛氏打圓場道:“阿芙,你祖母說的不過是氣話。”

“只是氣話麼?還是因為心裡知曉,有我在,阿母舍不下我,回不了公主府,所以祖母說這些傷人的話,也便沒了顧忌?”寧芙輕聲道。

寧老太太被說中了心事,臉色不太好看。

“我的阿母我自己護著,便是還有下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幹,大不了我跪死在這。祖母一日不向阿母道歉,我便一日不會來沁園。”寧芙輕聲卻堅定道。

寧夫人看著女兒,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

“還有,國公府的賬,也沒有商量的餘地,我阿母不會管,除非允許阿母親自找人,從三年前的賬起,從頭到尾查一遍,確定無誤後,我才同意阿母來接手。”寧芙道。

寧老太太卻未坦蕩的說好,顯而易見是知道國公府的賬,是知道一些的。

衛氏則一陣心虛。

到這,寧真遠心裡就有數了,他一直知母親偏心,只是他與寧真修是親兄弟,並不去計較,便是大房全管了中饋,他也並未多說什麼。

主持中饋能撈多少油水,是人都清楚,他這就是默許大房多得利益,他甘願吃點虧。

卻沒想到,母親在知曉府中情況後,卻想著讓妻子用嫁妝去填大房惹出的禍。

寧真遠心寒不已。

他又看向妻子,心中升起虧欠,眼下是女兒長大了,能替她叫不平,那以前呢?是不是都自己承受著。今日要是女兒不下跪,那跪在這昏倒的,那就是妻子。

母親是仗著自己向著她,打壓妻子,可妻子卻是因為愛自己,而處處忍讓,這一對比,讓他越發覺得對不起妻子。

寧真遠也清楚,這一次的事情要是不解決好,日後還會有下一次。

“明日阿母帶你回公主府。”寧夫人同寧芙道。

寧芙看了眼父親,點了點頭。

寧夫人忽然感覺手心一熱,垂眸一看,原來是寧真遠握住了她的手。

“母親,您也是出嫁女,該最是清楚女子嫁人後,回夫家該有多不容易,柳氏是兒子當年親自求娶來的,您趕她走,就是在打兒子的臉。”寧真遠言辭懇切道,“兒子希望您跟柳氏道歉。”

寧老太太下不來臺,卻是半句都不肯多言,讓她跟柳氏道歉,是不可能的。

“就當是兒子求您。”寧真遠看著她道。

寧老太太也失望道,“你以為我為了誰,我難不成真是看不慣她?我這一輩子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國公府?”

只是寧老太太忽略了一點,她的確是為了國公府著想,可是事端是大房惹出來的,斷沒有二房不幫忙處理,就怪二房的道理。

很多長輩,自己年輕時受盡妯娌間的苦楚,老了卻開始拎不清,喜歡“劫富濟貧”,從條件好的子女索要銀子,貼補條件差的子女。

最長輩的,最忌諱的便是越界。

寧夫人不抱希望,寧真遠向來看重家族團結,慢慢地抽回手。

只是還未抽回來,就再次被寧真遠握住了。

她不禁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卻見男人眼神堅定。

寧真遠看了寧老太太片刻,撫了撫衣襟,跪了下去,道:“既然如此,我們二房就出去重新置辦宅子吧,如此母親也分得清二房與大房,雖在同一屋簷下,卻有各自的生活了。”

眾人皆是一愣。

寧老太太卻是做夢都想不到,兒子能說出搬出去這樣的話,不由紅了眼眶,道:“你如今是連我這個老母親也不想要了嗎?”

寧真遠苦笑道:“是母親不要我,不論是之前納妾,還是這回對柳氏口不擇言,母親都是為了你自己,哪是替我考慮。母親鬧得我家宅不寧,兒子只能遠離,母親不過是仗著兒子孝順,打壓柳氏罷了。”

寧老太太無言以對。

“另外,柳氏的嫁妝,也不可能用來貼補國公府,誰點出的火,誰負責滅。”寧真遠官至禮部尚書,嚴肅時,不怒自威。

衛氏也不敢再開口。

“二爺,這番話太傷老祖宗的心了。”如意道。

寧真遠卻不理會,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兒子不孝,但兒子只有柳氏一個妻子,我不護她,枉為其夫,何況我已向著母親太多次……母親自己考慮考慮吧。”

丟下這些話,寧真遠便帶著妻女頭也不回地回了荷亭園。

“父親要是早能如此,阿母也無須受委屈了。”寧芙膝蓋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回來時也坐著轎攆。

寧真遠心裡有愧,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阿母受委屈。”

只是眼神,卻看著寧夫人。

寧芙鬆了口氣,今日甘願被罰跪,就是算準了寧真遠回府的時辰,父親的態度,讓她覺得這一出苦肉計,還算值得。

……

當晚,寧國公寧真修便回了府。

寧真遠同他聊到半夜,回來時,未再提分家的事,不過對兄長也沒了往日的親近。

眼下,寧芙倒也不希望分家,針對父親的人不少,是以在外人眼裡,國公府自是越團結越好。

她的目的,只是改變父親和祖母間的母子關係,只要父親態度堅決,祖母日後就不可能為難阿母,大伯母也會有所收斂。即便日後真想分家,也不會太難

再者,要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父親顧及兄弟之情,恐怕還是願意幫襯大伯母的,而中饋之事就還得拖延一陣,再拖下去,國公府指不定就真垮了。

寧芙與阿母商量好這一出苦肉計,也是斷了父親借錢給大房的可能。

過了四五日,寧老太太便親自來竹苑看了養傷的寧芙。

正如寧芙所想,父親的態度,決定了祖母的態度。

“可是還怪祖母?”老太太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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