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如許站起身的一剎那,房間裡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馮逸動作更快,已經跑了出去,接著屋裡所有人都出去了,除了溫如許。
溫如許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站著。
其實她在決定來北城時,就已經做好了會見到葉江的準備,也做好了應對之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得她毫無反應,直接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看來這一切並不是巧合,又是蓄謀已久,一如當年她誤入小樓。
八年前她進入葉江養傷的那棟小樓,以為是巧合,後來才知道,是葉江精心佈置的一場局。
很快,所有人都進來了。
葉江走在最前面,清冷卓絕的氣質,挺拔偉岸的身姿,一下便成了全場最矚目的焦點。
段正清走在葉江在後面,馮逸錯開半步,走在段正清身旁。
溫如許不可避免地與葉江對視,五年不見,他比以前更冷漠更強大了,身上的那股狠戾勁兒也更重了。
他仍舊像以前一樣愛穿黑色,一身黑色高定西服,內搭的襯衣也是黑色,將上位者高冷深沉的氣勢展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溫如許終究還是不敵,抿著嘴偏開了頭。
葉江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小姑娘,不,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乖軟的小姑娘了。
以前的她,像是早春枝頭的果兒,雖然可口,但終究有些澀。
而現在的她,一身修身魚尾裙,包裹出她玲瓏曼妙的身段,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粉嫩的皮衣下是汁水豐沛的果肉,媚骨天成,勾得人心癢難耐。
沒見到她時,對她的思念還能剋制,現在見到了,再難剋制。
葉江喉頭輕滾,朝著她步步走近。
不知道這五年,她有沒有在某一刻想過他,哪怕只是一個念頭。
可看著她平靜淡然的眼神,葉江熱脹的心冷了下來。
她沒想他,或許一次都沒想過他。
她巴不得離開他,永生不再見他,怎麼可能會想他?
這女人看著溫柔恬淡,實際上心比誰都冷,一顆石頭心,永遠捂不熱。
葉江緊繃著臉,眼中如墨翻湧,很快壓了下去,走到溫如許跟前時,像是不認識她,冷漠地從她身旁走過,隨意挑了個位置坐。
段正清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溫如許,見葉江沒有相認的意思,他也只能裝作不認識。
馮逸恭敬地走到葉江跟前:“葉總請上座。”
葉江擺了擺手:“就坐這兒。”
馮逸又去請段正清坐主位,段正清沒推辭,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劇組主創團隊的幾位成員在兩個大佬跟馮逸坐定後,各自隨意挑位置入座。
看似隨意,其實也不隨意,比如葉江右手邊的位置,就沒人敢坐。
最後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溫如許還愣愣地站著,而這時候只剩下葉江旁邊沒人坐了。
馮逸見溫如許失態,臉色不太好,卻也沒有當眾責難她,而是恭敬地問葉江:“葉總,您不介意小許坐您旁邊吧?”
葉江:“不介意。”
溫如許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坐到葉江右手邊,並盼著葉江快點接到電話離開。
她知道他一向很忙,很多時候連頓飯都吃不清靜,一會兒一個電話。
葉江在她坐下後一眼都沒再看她,就好像真的不認識她一樣。
溫如許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五年徹底消磨了他們之間的恩怨,現在他們終究成了陌路,他對她無愛亦無恨,挺好的,這樣就很好。
馮逸恭敬地端起酒杯向葉江敬酒,又說了些奉承的場面話。
葉江沒說話,只是端起酒杯朝他舉了下,算是回應。
馮逸敬完葉江又敬段正清,依舊是陳詞濫調的奉承話。
溫如許心不在焉地聽著酒桌上的虛偽應酬,彷彿聽見了,又彷彿沒聽見。
馮逸突然看向她,笑著對她說:“小許,你旁邊的這位葉先生,人稱‘葉三公子’,他就是我們這次真正的投資人,你敬葉先生一杯。”
溫如許愣了一瞬,故作淡定地站起身,微笑著端起酒杯:“葉先生,我敬您。”
葉江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冷冷一笑:“溫小姐有事不如直接找我,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滿足。”
他側轉著身,看她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鉤子,彷彿要鑽進她心底把她的心鉤出來。
除了段正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呆愣後,全都震驚地看著溫如許。
溫如許沒心思管別人,她被葉江深淵般駭人的眼神攪得心神不寧,心臟砰砰直跳,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正猶豫要不要自己一口乾了,突然嗒一聲響。
葉江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凌厲地掃了眼馮逸:“讓公司女員工陪酒,馮總就是用這種方法維持公司運營的?”
馮逸嚇得一抖,慌亂地站起身:“葉總說笑了,我們逸雲傳媒是正規公司,不會做那種低階的事。”
葉江聲音冷冽:“沒有就好。”
散席前段正清把合同簽了,並承諾三日內打款。
酒局一散,溫如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