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顧連山開口,顧棠搶先拉過她爹:“作甚要攔著!丟銀子的可是我!我不管銀子是誰拿的,總之必須一分不少的還回來!要是鬧一鬧銀子能鬧回來,那就鬧!我娘不鬧,我也會鬧!總之,銀子必須還回來!”
顧棠這話張氏聽到了,於是越發大聲叫罵起來:“你們罵我是賊!你們顧家大房也是賊!魏氏拿走那般多的銀子,我就不信你顧連升不知情!
怕是連你也跟著花用了那銀子,所以這會子才躲在屋裡不敢露頭,做那縮頭烏龜似的憋著!我呸!怪不得你讀了幾十年,連個秀才都不中!原來那心思全用在了別的地方……”
張氏越罵越髒,把顧連升罵的一無是處。
顧老爺子受不住這汙言穢語的叫罵,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馮氏也猙獰著臉,伸手往張氏臉上招呼。
偏張氏比她個高,只能呼在張氏的嘴上。
張氏也不是吃素的,這會子怒火上頭,完全沒了理智,竟也跟馮氏動起了手!於是乎,婆媳倆在院子裡大打出手,撕打的不可開交。
顧棠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含著笑意,心裡的火氣消散了許多。
顧老爺子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他靠在牆上捂著胸口,臉色煞白!顧連山生怕老爺子真氣死了,便強硬的將人送回了屋。
在撕打中,張氏依舊時不時的叫罵兩句,終於,東廂內的顧連升待不住了,讓顧天寶扶著自個兒,開門出了屋。
看著院裡撕打成一團的婆媳倆,顧連升連連運氣,開口道:“魏氏沒有拿銀子!但你既死咬著不放,我便做主,那三十四兩銀子你只還一半,餘下一半不用還了!”
聞言,地上來回打滾的婆媳倆當即停手。
張氏氣喘吁吁的爬起來,頭髮被馮氏抓成雞窩,臉頰上掛著指甲印和巴掌印。
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你這是承認了?”
“承認個屁!”馮氏癱坐在地上,同樣是雞窩頭,同樣臉上掛著指甲印和巴掌印。
她朝張氏啐了一口,一臉惱怒的質問兒子:“你不是說魏氏沒拿銀子?既然沒拿!為何要抹掉一半?那可是十幾兩銀子呢!足夠你們父子半年的花用!”
顧連升閉眼再次運氣,十分厭煩自家老孃的愚蠢!“娘!出了家賊,本就不光彩,就該捂著遮著,儘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對,為何卻越鬧越大?外頭那些想看咱家笑話的不止有多少,您想讓他們趁機笑話咱?”
馮氏僵了僵,腦子清醒了幾分,剜了眼張氏,頭扭到一旁沒說話,算是預設了兒子的決定。
張氏也僵了臉,先前她是篤定大房拿不出十幾兩銀子、也不會認下這十幾兩銀子,所以才肆無忌憚的鬧,就是想以此為藉口拖著不給。
畢竟,眼下她手裡是真沒多少銀子,根本就還不起!
就是還一半她也還不起!
可誰成想,大房竟然真認下了這十幾兩銀子……
張氏一顆心沉到底,一時間竟被架了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著他們不要臉的商議,堂屋廊下的顧棠都要氣笑了,誰給顧連升的臉?他說抹掉一半就抹掉一半?白日夢也不敢這般做!“放的什麼屁話!三十四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少一分我都要告到衙門去!左右我二房沒有讀書人,名聲好壞我們不在乎,大不了拿了銀子我們二房一家搬走了事!有銀子在手,到哪都活的自在!”
顧連升眼底劃過一抹陰冷,但礙於顧棠的瘋勁兒,不太想招惹她,只好忍著脾氣哄她。“不管如何,她都是你親孃,你又不缺銀子使,前幾日不還剛賣了一頭山羊?後面還又抓了一頭鹿,我瞧那鹿不在了,怕也是被你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