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天氣剛剛好。
夏竹端進來一盤荔枝,仔仔細細剝了皮,放在小碗裡,顆顆飽滿圓潤,珍珠似的。
她笑彎了眼睛,給周令儀投餵。
順帶說起前院打聽來的八卦。
“三皇子來找二小姐了,聽說還專門帶了禮物,進了二小姐的閨房,半個時辰都沒有出來。”
周令儀嘖嘖兩聲,吐出荔枝核。
眼底是明晃晃的譏諷。
“他真是不講究,拿鎮國公府當花樓,乾淨又衛生,聰明啊。”
夏竹噗嗤的笑,淚珠掛在眼角,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明晃晃地刺眼。
“可惜,二夫人他們不這樣覺得,還覺得十分榮譽,現在好多人都說三殿下對咱們二小姐比對明蘭郡主還要好。”
“是好,但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周令儀嘆口氣,漂亮的杏眼微微一彎,恰似一汪水月,含著幾分譏誚。
她猜想——
溫子墨是故意的。
他這樣做就是為了給外人吃安心藥,雖然貴妃出事,但他還有兩門強有力的姻親。
誰也別想小看了他去。
想清楚之後,周令儀搖搖頭感慨,“這人啊,越是沒有什麼,就越喜歡炫耀。”
不過,他這麼做不怕趙王府生氣嗎?
吃過早飯。
玄月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還捏著張小紙條,恭恭敬敬遞給她。
展開一看。
好飄逸的幾個字。
上面寫著“給我看病”四個大字。
不用猜都知道主人是誰,溫既白還真是不客氣,說了要她解藥,還專門過來提醒。
“走吧,咱們去回春堂。”
周令儀整理裙襬,對著銅鏡照了一下,鏡中女子唇色嫣紅,秋水眸平靜無波。
樣子很是淡定。
她心滿意足走了。
很快,馬車在回春堂門口停下,她讓夏竹和玄月等人等在外面,自己提著裙襬走進去。
還是熟悉的包廂。
她推開門,一陣霧氣瀰漫。
潮氣將她包圍,模糊了視線,她只能摸索著前進,腦子裡想著包廂的佈局。
先尋找病患所在的方向。
忽然!
腳下有一個硬硬的凸起絆了她一下,整個人踉蹌著往前撲去,手下意識抓起支撐物,勉強保持平衡。
卻聽見——
耳邊呼吸聲好像濃重了些許。
“你在摸哪裡?”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她腦袋嗡的一聲。
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
下意識伸開手捏了一把,手感極好,肌肉緊實有彈性,是個不錯的——
男子?
周令儀大腦一片空白,頭頂上氣息灼熱,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艱難抬起頭。
那雙陰鬱寒氣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而她呢?
她一隻手扶著浴桶,另一隻手靠在他胸膛上,剛才甚至還循著本能捏了一把。
整個人都以相當尷尬的姿勢埋在他胸口。
曖昧的氣息伴隨著水霧氣從四面八方湧來,似要將她徹底吞噬。
理智驟然回籠。
“殿下!”周令儀手指用力,眼神驚恐撐起身子,誰知手下一個打滑,身子向前傾去,“撲通”一聲。
徹底跌入浴桶之中。
濃郁的藥味灌入口鼻,帶著松木沉香味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湧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