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吧。”老夫人擺擺手,不願多說。
兩三個嬤嬤走到周淑華身側,一人一條手臂將人架起來,毫不留情拖了出去。
“娘,救救我!”
“救救女兒啊,您不是說過,無論我是不是您親生的,您都會一輩子愛我嗎?”
“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方氏神情恍惚,一臉靈魂出竅的模樣,周恪偏頭,握緊了程氏的手。
還真是牆倒眾人推。
周令儀大仇得報,心中卻沒有快感,只剩下無盡的惆悵。
她的人生終究是被貴太妃他們毀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
一個人的性格任何,生長環境是至關重要的,她在方氏和週二爺的教導下長大,或許也會變成第二個周淑華吧。
周淑華固然壞,但方氏和週二爺更要承擔主要責任!
“祖母,孫女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她起身,微微屈膝。
老夫人擺擺手:“下去吧。”
夜風溫柔,明月高懸。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充滿了感慨。
這時,不遠處突然跑來個人影。
仔細一看,是影一。
“郡主,世子讓你現在就去一趟鶴鳴居,他找到證據了!”
什麼證據?周令儀下意識怔住。
下一秒,渾身僵住。
“是不是我爹孃被害的證據?”
顧不得多說,她腳底生風,飛快前往鶴鳴居,見到了坐在院中對月獨飲的周硯卿。
他穿著一身單衣,修長手指捏著酒盞。
月光透過酒盞斜斜地折射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半邊俊臉隱匿在陰影之中。
看不出喜怒。
“哥哥!”
周硯卿偏頭,唇角笑容清冷。
“你來了,坐吧。”
周令儀猶豫了。
這樣反常的氣氛,反倒叫她有些奇怪,她和周硯卿不是親兄妹,但相處過這麼長時間,也算是對彼此有些瞭解。
這樣一個,溫柔疏冷的人,居然也會借酒消愁?
周令儀遲疑三秒,在他對面坐下,眸光猶豫不決,斟酌道。
“哥哥,影一說你找到了證據,可是關於我們爹孃的?”
周硯卿眸色微動,對酒不語。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彷彿織就了一層薄紗,朦朧難懂。
他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晦澀。
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周令儀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周硯卿突然嘆口氣說:“你說得不錯,爹的確是二叔害死的,只是這裡面還有其他人的手筆。”
他微微抬手。
影一從暗處走來,手中端著一份文書,隱約可見上面的血色痕跡。
周令儀低頭掃了眼,呼吸一顫。
她壓著心頭的詫異,望向了周硯卿。
他修長的手指從影一手中接過文書,輕輕一抖,一封封奪人眼球的血書天女散花般飄落。
藉著月光,她看清楚三個字。
——認罪書。
清冷的嗓音在耳畔邊響起。
“這是昌平侯府的罪狀,當年參與謀害爹孃的昌平侯夫妻兩人全部認罪,其實前段時間,昌平侯就來找我。”
周令儀瞳孔微縮。
“他來找你幹什麼?”
說完才覺得後悔,因為看這個罪狀,搞不好他是來自首的。
周硯卿覺得妹妹的反應很有意思,微微勾唇:“他本來想找你的,但你那段時間在調查貴太妃和周淑華的身世,所以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