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
其實是昌平侯覺得比起牙尖嘴利,張揚跋扈的德陽郡主,還是他這個病弱世子更好說話。
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周令儀壓下心底的驚訝,蹲下身撿起那張認罪書,藉著月色快速掃過。
字跡歪扭,血色深淺不一。
很難想象昌平侯是在什麼樣的狀態下寫出這份認罪書的,大抵是討不到好處。
上面寫著,三年前,妹夫週二爺找到了他,用他在戶部貪墨的把柄來威脅,逼迫他跟著一起對鎮國公下手。
他們買來穿腸毒藥。
最後利用昭寧長公主給鎮國公下毒,導致夫妻兩人雙雙殞命。
一切看似沒有痕跡。
但實際上,那些罪證都存在於各個角落裡,被昌平侯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他的想法是對的,做法更是預料之中。
今日寫下這一封認罪書。
他自知死罪難逃,所以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放過自己的母親和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周令儀看完,才發現邊緣已經被她捏得皺巴巴。
鬆開手,一手汗。
她深吸一口氣。
“哥哥,有了這個證據,我們還不足以將二房全部拉下水,還缺少一個關鍵。”
周硯卿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
“不錯,我們那位好二叔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沒有切實的證據他不會承認的。”
“哥哥打算怎麼辦?”
“不如,來個甕中捉鱉如何?”
……
周淑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夜風吹過,激起一陣戰慄。
她不自覺抱緊雙臂,腳下加快速度,朝著有光的方向跑去,似有餓狼在身後追趕。
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於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停下腳步。
抬起頭,三皇子府幾個三字格外矚目。
溫子墨剛好在三皇子府。
他心情不甚好,身邊人接連出事,就連覺得沒什麼問題的周淑華都爆出大雷。
極大的挫敗感襲來,讓他瘋狂想要逃避。
就在這時,侍從上來稟報。
“殿下,二小姐在門外想要求見。”
溫子墨皺眉,“什麼二小姐?”
侍從又耐心解釋,說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周淑華,如今隻身一人站在門外,瞧著有些狼狽。
“不見,讓她滾出去。”
溫子墨臉色驟沉。
侍從無奈退下,只是很快又重新折返,表情更加為難:“二小姐說,她懷了您的子嗣,若您不見就只能看著她和皇嗣一屍兩命。”
“什麼?”溫子墨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周淑華懷孕了?
他的孩子?
這個念頭出現,他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打消,當初周淑華跟著他的時候還是雛兒,不可能是別人的孩子。
“去,把人帶進來,找個大夫看看她。”
這就是要求證了。
侍從心領神會,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
他帶著結果回來,“殿下,大夫說二小姐的確是懷有身孕,只是月份尚淺,還不太穩定,您看……”
溫子墨的心重重一顫。
大夫的意思他明白。
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