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卿鬆口氣,唇角笑容更深了幾分。
“對了,你剛才看見我,為何如此錯愕?”
周令儀面色一僵,胡亂找了個由頭:“沒什麼,只是擔心哥哥身體。”
“原來如此。”
周硯卿笑笑,並不追問。
他從袖中拿出一枚令牌,交到她手上。
“我今日來還有一事,再有半個月就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壽,宮裡宮外勢必會大辦一場,你我兄妹自然也要準備一份賀禮才行。”
“這是父親留下來的私產,今日一併交給你。”
掌心之物瞬間變得滾燙。
周令儀縮了下手,卻被一雙大手不由分說地拉了回去,接著,耳邊傳來周硯卿溫潤的嗓音。
“你我兄妹,難道還要生分嗎?”
周令儀語塞,只得收下這個燙手山芋。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立下軍令狀:“哥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準備賀壽禮,絕不叫國公府丟臉。”
“傻丫頭。”周硯卿失笑,揉揉她的發頂,“我的意思是讓你投其所好,別讓外祖母失望。”
感動猝不及防湧上心頭。
她鼻尖一酸,猛地扭過臉,掩飾自己通紅的眼眶。
“嗯,我知道了。”
她會送上一份,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覷的禮物。
不僅僅是自己,也是為了哥哥,更是為了死去的爹孃!
翌日。
天矇矇亮,泛起魚肚白。
周令儀就已經換上男裝,腰間掛著一枚腰牌,落落大方地站在院門口。
夏竹推開門,揉揉眼睛,大驚失色。
“郡主,您......”
“噓。”
周令儀衝著她招招手:“不要聲張,我打算去私庫看看,尋幾味藥材。”
夏竹心領神會。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主僕二人就離開了國公府。
國公的私庫在城東。
那裡人煙稀少,有重兵把手。
週二爺也曾打過私庫的主意,只不過被周硯卿,四兩撥千斤推了回去。
馬車在宅院門口停下。
門口看守的乃是先前跟著鎮國公的老兵,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尾斜到下頜,看起來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夏竹有點發怵,小聲說:“郡主,您扮成男子和世子也不像,會被認出來的。”
周令儀失笑,戳戳她的額頭。
“你以為,我換成男兒打扮是為了模仿兄長?”
不等夏竹開口——
“大錯特錯!”
“我只是為了方便行走罷了,至於暴露真實身份又如何,我是國公之女,本就應該來去自如。”
輕描淡寫說完。
周令儀大大方方帶著夏竹,來到老兵面前,頂著對方沉肅的目光,掏出腰牌。
老兵看都沒看,擺擺手,不耐地說:“鎮國公私庫,不認腰牌,只認世子。”
好一個只認世子!
周令儀面不改色,冷冽的眸底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越過老兵,徑直往裡去。
下一秒。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閃過,沒等反應過來,一縷秀髮已如落葉般飄落。
“郡主!”夏竹爆發出尖叫,踉蹌撲過來,死死擋在她面前。
周令儀推開她,直勾勾對上老兵渾濁的眸子,以及他手中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大刀。
眼眸冰冷,紅唇微啟:“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