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復仇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沉默幾瞬後,周令儀心裡打草稿,重新抬起頭,認真道。
“臣女恕難從命,不如這樣,往後一個月針灸一次,再泡一次寒浴,足以壓制殿下的毒。”
溫既白扯了扯嘴角。
“那就依你所言。”
說完,他大步離開。
氣氛詭異的厲害。
周令儀皺眉,望向他離開的方向,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人,脾氣真是不穩定。
她沒多想,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前廳同師父道別後,大步離開了回春堂。
柳大夫笑眯眯目送她離開,直到看不見身影后,才衝著藥櫃喊了一聲。
“快出來吧,人都走了。”
藥櫃後走出一道修長的身影,溫既白臭著臉,抱胸倚在牆邊。
嗓音不悅。
“她倒是走得乾脆。”
柳大夫笑得肩膀抽動,忍不住打趣他。
“怎麼不把你從郊外跑死三匹馬才趕回來的事,告訴人家姑娘呢?”
溫既白扭過頭,臉上流露出惱怒之色,冷聲道。
“少多管閒事,說正事。”
柳大夫這才止住笑,從手邊的抽屜裡取出一本醫書。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溫既白垂眸掃了一眼,看清延壽丹三個字時,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那的確是延壽丹?”
“不僅如此。”柳大夫輕嘆,“延壽丹的確是我所創不假,但那丫頭製成的那一顆,造詣更在我之上。”
柳大夫捋著鬍鬚,陷入回憶之中。
“她身上有棠兒的影子。”
溫既白捧著醫書的手不由自主顫了下,半晌後,忽然抬眸,深邃的眸底帶著意味不明。
“您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嗎?”
柳大夫瞳孔微縮。
……
暮色四合。
周令儀下車後,給了車伕二兩銀子,剛準備回府。
身後突然傳來夏竹激動的聲音。
“郡主!”
夏竹跑得滿頭是汗,大口大口喘著氣,喜極而泣道。
“奴婢終於找到您了。”
“是我不好,叫你擔心了。”
周令儀心中暖流劃過,握緊夏竹的冰涼的手,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夏竹怔了下,倏然紅了眼眶,吸吸鼻子,小聲地說。
“您不必給奴婢道歉的。”
“不說這些,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周令儀捏捏她的手心,轉身大步踏入國公府。
然而。
前院青石地上整整齊齊擺著八對朱漆禮箱,箱面描著金線鸞鳳,在暮色裡泛著暗光。
一對活雁被紅繩繫著腳,安靜地立在廊下,羽毛上還沾著露水。
她腳步一頓,呼吸微滯。
——納采之禮。
難道是三皇子來下聘禮了?
不對!
周令儀轉頭問夏竹:“柳家來退還聘禮了?”
夏竹一臉不解,也納悶呢。
“沒聽說啊。”
周令儀皺眉,索性抓了一個路過的小丫鬟,問了句。
“府上最近有什麼喜事嗎?”
小丫鬟看見是她,滿臉狐疑:“郡主難道不知道嗎?”
“貴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為昌平侯府的大公子做媒,說是想要求娶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