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家!”
話裡話外都在貶低周令儀。
周硯卿冷笑,正欲開口,一股熟悉的癢意突然竄上喉頭。
他捂住胸口躬下身,劇烈地咳嗽起來。
見狀,方氏急忙命人。
“扶世子下去修養吧。”
周硯卿眸色泛冷,掐緊虎口,努力想要剋制喉間的癢意。
他只恨,自己這具病弱的身體!
為什麼不能像尋常兄長一樣,保護自己的妹妹。
就在這時。
一雙纖細的手靈活地在他背後輕點了幾下,癢意瞬間被壓制。
周硯卿扭頭,正對上週令儀含笑的眸子,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我的婚事,我自然要來。”
周令儀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抬眸看向昌平侯夫人。
“夫人,想要為令郎求娶我?”
“不錯。”
周令儀唇角笑意加深,意味深長道。
“夫人不要後悔才好。”
昌平侯夫人彷彿聽見個笑話,從鼻子往外哼了一聲。
“郡主多慮了。”
她怎麼會後悔?
這可是能換回二郎的郡主兒媳,是鎮國公府對他們的補償!
周令儀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既如此,那夫人就請回去吧,這門親事結不成了。”
昌平侯夫人臉色一變,譏誚道。
“老夫人還沒……”
“此事與老夫人無關。”
周令儀打斷她,紅唇微啟,一字一句道。
“昌平侯府出了喪事,方大郎馬上就要守孝,娶誰都是不成的。”
話音落下。
昌平侯夫人猛的瞳孔緊縮,雙手劇烈顫抖起來,“誰要奔喪?”
周令儀正對上她憤怒的視線,勾唇。
“自然是貴府的二郎啊。”
“啊,瞧我這記性。”她掩唇作驚訝狀,“差點忘了,夫人還不知道此事呢。”
“就在今日,四殿下在城東發現了潛逃的方二郎,他抗旨不尊,蔑視皇權,如今已經被亂棍打死。”
“夫人大可以回去為令郎收屍了。”
……
“轟——”
昌平侯夫人腦中彷彿炸開一道驚雷,剎那間天旋地轉,耳邊嗡鳴如萬鬼哭嚎。
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不可能……”
她搖著頭,嘴唇劇烈顫抖,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二郎……她的骨血……死了?
“夫人!”身旁的嬤嬤驚呼一聲,慌忙上前攙扶。
昌平侯夫人卻猛地推開她,踉蹌著撲向周令儀,雙目赤紅如血。
“你撒謊!我兒怎麼會死?!”
“賤人,我要掐死你!”
一眾奴僕趕忙上前拉住她。
昌平侯夫人猶如失去幼崽的母獸,癱坐在地上,喉間發出慘烈的哀鳴。
滿堂寂靜。
方氏大腦一片空白。
她渾身血液凝固,寒意從腳底湧上四肢百骸,震得嘴唇都在顫抖。
完了。
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