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夏夜溫情

尉遲均跟著笑笑，不知道怎麼作答。

“我這小女啊，就是隨她娘，我估計啊，她那副愛喝酒的脾氣，就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不然咋就這麼愛喝酒呢？”

老人說著，眼神裡流露的憐愛，都快溢了出來。

似乎想起小女平日裡的頑皮，這位老人又跟著搖了搖頭，“你可不許真的跟她生氣啊！白日裡，她鬧著玩呢！也怪我，平時太驕縱她了！我拿她娘莫有辦法啊！”

尉遲均跟著傻笑，連連擺手，直說不會。

老人又彎腰，伏在碳爐前用嘴吹了吹，見著火星重新燃起，這才滿意點點頭，“我啊，四十三歲才見著她娘，哎呀，一見面就喜歡的緊，那個時候的她娘，長的可水靈兒，那面板、那相貌，嘖嘖……”

尉遲均瞧見這位譚叔是越說越不正經，也不好阻攔，只好摸了摸鼻頭掩飾尷尬，倒是布包老頭自己覺得失了言，朝尉遲均投來一個白眼，咳嗽幾聲，假裝低頭瞧炭火去了。

不多時，老人撿拾出一隻青瓷小碗，去了外面洗了洗，進來放在桌上，這才取了陶罐將裡面的汁水倒在青瓷碗裡。

看到老人的目光，尉遲均這才知道，老人這是在給他釀藥，慌忙接過來。

“孩兒她娘身子弱，又愛喝個酒，我這久病成良醫，也會一點醫術，這不給你燉了些冰糖雪梨加了些柚子葉，給你醒醒酒，暖暖身子！”

尉遲均點頭謝過，端著燙碗，吹一口熱氣喝一口，不一會兒便覺得眼眶溼潤，不光覺得那湯汁暖，更覺得心暖。

“譚……譚叔，謝，謝了！”

“跟我客氣這個作甚！叔還沒感謝你請我們吃火鍋呢！”老人笑笑。

“譚叔，半頓半頓好吧！至於記這麼久嗎？”尉遲均一時喝的急了，險些燙了舌頭。

“好好，半頓半頓！你慢些，又沒人跟你搶！”布包老人站起身，踱到門口，“快到寅時了，你喝完這個，等身子暖一些，回到床上躺著去，再睡會，明早起來再告辭也不遲，不用急著走！譚叔這裡啊，這些年也沒個客人，有了你，還熱鬧些！”

尉遲均忙站起身，抱拳目送老人離去。

當老人快走到門口時，突然神情落寞的呢喃道：“我那大兒子，應該也差不多有你這般大了！”

“譚叔，不知他去了何處？”

布包老人搖了搖頭，自顧自走出門外，嘆了口氣，“死啦，北地打仗，死在沙場上，臨到頭都沒落個全屍……”

轟！

尉遲均頓感倒潑一盆涼水，整個人被淋的徹徹底底，心底某樣東西似乎被扯了一下，僵在當場。

老人的兒子。

死了？

死在了北地？

還沒落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