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晚就盤腿坐在這圈微弱的光暈裡,身下墊著一塊粗糙的獸皮。
她面前攤著一大張同樣粗糙、帶著濃重土腥氣和原始野性味道的深褐色獸皮。
獸皮邊緣還殘留著不規則的切割痕跡,顯然是從整張皮子上剛割下來的。
她手裡捏著一根磨得還算尖銳的骨針,針尾穿著一根搓得粗細不均,看著就很不結實的植物纖維線。
她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面前這張比她整個人還大的獸皮,眼神茫然又呆滯,彷彿在看一張來自外太空的星圖。
【放棄吧,宿主。】系統的電子音懶洋洋地響起,帶著濃濃的嘲諷,【吹牛一時爽,縫衣火葬場。就您這手藝,別說兩天,給您兩個月,您能縫出個能套頭的麻袋都算超常發揮。還坐騎呢?我看您直接躺平當蛇墊更實際點。】
“閉嘴!狗系統!”謝星晚沒好氣地在腦子裡罵回去,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小心我把你資料線,不就是縫衣服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原理我都懂!裁剪、縫合、收邊!多簡單!”
【簡單?】系統嗤笑一聲,【您倒是動手啊?對著獸皮相面快半個時辰了,您倒是下針啊?怎麼?獸皮太硬,扎不動?還是怕一針下去把手指頭戳個對穿?】
“你懂個屁!”謝星晚被戳中痛腳,惱羞成怒,“我這是在構思!構思懂不懂?做衣服最重要的是設計!是版型!是……是那個……那個啥來著?”
她卡殼了,術語到嘴邊又忘了。
謝星晚氣得牙癢癢,卻又無法反駁。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拿起骨針,想象著祁淵的那隻獸皮衣服,笨拙地用針尖去戳那塊深褐色的獸皮。
“噗嗤!”
針尖倒是扎進去了,但阻力大得驚人!
獸皮比她想象中堅韌厚實得多!她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針尖頂進去一點點,想要完全穿透,根本不可能!
【加油扎!用力扎!宿主加油!我看好您哦!】
“你是不是太無聊了?”謝星晚咬牙切齒,換了個角度,雙手捏住骨針兩端,使出渾身力氣往下摁!
“我就不信了!”她低吼一聲,小臉憋得通紅,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
骨針終於艱難地穿透了獸皮,但也因為用力過猛,她捏著針尾的手指猛地一滑!
“啊!”
一聲短促的痛呼!
骨針鋒利的尾端,狠狠扎進了她左手大拇指的指腹!
“痛死老孃了!”謝星晚倒抽一口冷氣,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她趕緊把針拔出來,低頭一看,指腹上已經冒出了一個鮮紅的小血珠。
謝星晚氣得想摔針,但看著那點血珠,又有點委屈。
她默默地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吮吸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在口腔裡蔓延開。
真難啊!
【宿主,要不還是放棄吧,對你來說還是太危險了,你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土著,使不來這骨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