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內瀰漫著濃重的菸草和火藥混合的氣味。
巴拉萊卡上身前傾，左手如鐵鉗般直接將坐在椅子上的民兵指揮官拽了起來。
被衣領勒住的指揮官面色漲紅，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著，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周圍民兵見狀立刻要上前，卻被她手下那些穿著老式vdv制服的壯漢們反手按在作戰地圖桌上，槍械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現在，把他們都撤回來。“巴拉萊卡的聲音像西伯利亞的凍土般冰冷。
指揮官用力掙扎著，但卻怎麼都沒辦法掙脫眼前這女人的鉗制。
“該死的，我們能怎麼辦？”
“那些畜生天天炮擊我們的居民區，你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嗎？”
指揮官紅著眼睛大喊著，右手拍在桌子上的報紙上，整個版面印著的都是訃告。
巴拉萊卡的視線掃過報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攥著對方衣領的左手慢慢的鬆開。
而指揮部的外面，穿著一身白色皮草大衣的艾麗克絲正站在果戈裡的阿里.塔瑟洛夫的面前。
“烏迪諾夫小姐，好久不見。”
這個曾經隸屬於澤特洛夫集團的pmc指揮官，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誰都不想見到前僱主，尤其是還搶了對方資源的情況下。
當然，對方如果破產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而很顯然，眼前這個年輕的亞歷珊德拉.烏迪諾夫，現在已經完全掌控了她的家族產業。
別看眼前這個女人穿的像只雪地裡的兔子這麼可愛，但這幾年死在她手裡的反對者不計其數。
“塔瑟洛夫先生，好久不見。”
艾麗克絲閃著灰藍色的眼睛笑了起來，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聽說你把安哥拉的鑽石礦賣給了戴比爾斯？”
那個鑽石礦原本屬於澤特洛夫集團，果戈裡分裂出去的時候被阿里.塔瑟洛夫吞了。
沒辦法，那時候艾麗克斯剛剛接手家族產業，對遠在非洲地區的資產鞭長莫及。
而且也算是給阿里的新主人一個面子。
不過現在嘛，艾麗克絲倒是很想試一試果戈裡的實力如何。
阿里.塔瑟洛夫笑著擺了擺手，“這只是一個商業決策。”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艾麗克絲的態度，“你知道嗎，那位格里爾斯先生的國家生產的人工鑽石，讓整個市場的價格下跌了20%。”
“那些華夏人真是瘋了，他們知不知道什麼是奢侈品。”
“如果我再不出售，那些亮晶晶的小東西就真的變成石頭了。”
突然聽到徐川的名字，讓艾麗克絲冰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細微變化很快就被阿里捕捉到了。
他像發現獵物的狼般眯起眼睛，“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過這位格里爾斯先生了。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寒風捲著細雪在兩人之間盤旋，艾麗克絲眯了眯眼睛，“是啊，你說的沒錯……”
她的視線掃了掃阿里的身後，果戈裡計程車兵正在往這邊張望著。
“是你挑動的頓涅茨克民兵吧，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阿里笑了笑，“亞歷珊德拉，你去看看停屍房裡躺著的那些老人和兒童吧，這根本不需要我來挑動。”
他低頭湊到艾麗克絲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唯有仇恨才是人類力量的源泉。”
身後的帳篷被人掀開，一臉怒火的巴拉萊卡從裡面走了出來。
阿里看到這個臉上有著恐怖燒傷的女人，臉色一變，“亞歷珊德拉小姐，真不明白你是怎麼說服她的……”
艾麗克絲笑著挑了挑眉，“一次蘇聯式的悼念儀式和兩百多枚勳章。”
得知原因的阿里不無感慨的說道，“這可真是一筆漂亮的交易。”
“交易嗎？也許吧。”
艾麗克絲笑了笑，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話，那個女人也就不值得她投入這麼多的資源了。
披著蘇聯時期軍大衣的巴拉萊卡視線看了過來，在阿里.塔瑟洛夫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
然後走到艾麗克絲的身後低聲說道，“小姐，該走了！”
巴拉萊卡覺得這裡的戰事很可能擴大，應該先把艾麗克絲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一旁的阿里.塔瑟洛夫熱情的張開雙臂，“索菲婭，好久不見。”
巴拉萊卡雙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看了對方一眼。
這讓本來還想跟巴拉萊卡敘敘舊的阿里.塔瑟洛夫有些下不來臺。
巴拉萊卡的人已經把車開到了路邊。
遠處突然傳來迫擊炮沉悶的轟響，震得一旁倉庫的鐵皮屋頂嘩啦作響。
一棟五層高的居民樓被炮彈擊中。
碎石和煙塵在空中炸開，混凝土塊從半空中掉落。
街道上傳來人群的驚呼，大家都朝著附近的掩體跑去。
這裡已經經歷了一年多的武裝衝突，平民似乎都養成了習慣。
爆炸聲在不遠處開始持續的響起，艾麗克絲白色皮草領口的銀狐毛隨著衝擊波輕輕顫動。
最後看了一眼阿里.塔瑟洛夫，艾麗克絲坐上了防彈的賓士suv。
巴拉萊卡坐到艾麗克絲的身邊，“今天頓涅茨克民兵的行動，阿里脫不了關係。”
艾麗克絲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是克里姆林宮的人授意的。”
巴拉萊卡的雙手握緊，“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艾麗克絲想都沒想，“因為需要頓巴斯完全倒向俄方。”
這幾年她已經完全摸清了那些高層的心思。
正說著，一枚大口徑迫擊炮彈在距離車隊只有二十米的位置爆炸。
“快，快，加速……”
司機一腳油門把速度飆到最快，艾麗克絲看著從醫院裡升起的煙塵。
她皺著眉說道，“烏軍的炮兵在幹什麼？”
“他們不去攻擊進攻機場的民兵和俄軍陣地，為什麼要把炮彈發射到居民區。”
巴拉萊卡轉頭看向機場的方向，幽幽的說道，“因為他們也一樣，有人希望雙方無休止的打下去。”
她的雙手抱在胸前，她可是非常清楚當這種殺戮開始無休止的在雙方之間展開，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這些都是當年她親身經歷過的。
“這些瘋子！”
艾麗克絲低聲的罵了一句。
“你說的沒錯，有些人就是瘋子。”
巴拉萊卡望著窗外，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阿富汗。
……
頓涅茨克機場外圍的硝煙還未散去，夕陽將整個戰場染成血色。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血腥氣，遠處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和傷員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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