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時間不多了……”
徐川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鈍刀,緩慢而精準的剜進埃蘇丹的神經。
這句話是一個雙關句,說的既是他的兒子撐不了多久。
也是提醒對方,安卡拉的權力真空每分每秒都在被叛軍吞噬。
皇位還等著他呢……
埃蘇丹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喉結滾動著嚥下混合著血腥味的唾沫。
他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恍惚間覺得有些荒誕。
這個華夏人跟他見過的完全不一樣,那些東亞人不是向來隱忍剋制嗎?
怎麼會有這種瘋子?
徐川看著手錶,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比拉爾的呻吟已經變成氣泡音,昂貴的定製西褲被血浸透成暗紅色,在地面匯成一灘粘稠的鏡面。
埃蘇丹的妻子突然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這聲音像根燒紅的鐵釺,直接捅穿了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徐川給站在埃蘇丹身後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掏出刀子把對方身上的紮帶割斷。
失去束縛的埃蘇丹從椅子上滑到了地面上。
左手隨著他的動作在袖管裡晃動,應該是脫臼了。
“別猶豫了。”
徐川蹲在他的身前,語氣帶著一絲調侃的說道,“你要這麼想,忍過去這段時間,等回去之後,你又是手握天下兵馬,麾下何止千萬。”
“想要弄死我這種瘋子,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
他拍了拍對方的臉,“只要活著就有翻盤的機會,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他湊近了一些,在對方的耳邊說道,“你要是不幹,我就把你老婆孩子扔到隔壁的艙室去,那裡有一群這玩意,而且是打過藥的公的。”
他並沒有壓低聲音,這種精神病才能說出來的話,直接讓埃蘇丹的小女兒當場昏厥。
埃蘇丹的心裡在天人交戰,這是唯一的生路,但也是一條絕路。
徐川並沒有給他太多考慮的時間,跟兩個手下說著,“過來幫幫忙,幫我們的總統先生把衣服脫了。”
當義大利真絲面料“刺啦”裂開的瞬間,那頭被綁住四肢的‘小可愛’突然發出了亢奮的嘶叫聲。
十分鐘之後,徐川乾嘔著推開艙門,踉蹌著衝到甲板邊緣。
“嘔……”
他雙手撐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胃部有些抽搐。
“這種場面還是太重口了。”
夜風裹挾著海霧拍在臉上,驅散了不少鼻腔裡那股混合著血腥,汗臭和動物發情的噁心氣味。
“我果然是個正常人……”
他啞著嗓子發出了一聲感慨。
隨後同樣乾嘔著走出來的柯蒂斯,朝他豎了一根中指。
“fucking hell”
這個身高一米九的黑人壯漢臉色有些發黑。
“只有你這種變態,才能想出這種從精神和肉體兩方面摧毀對方的變態方法。”
徐川仰著頭呼吸著新鮮空氣,聞言轉過頭,“擦,這種長難句你竟然沒犯語法錯誤。”
“go fuck yourself!”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萬寶路,準備抽上一根緩緩受到的精神衝擊。
這時候派克從後面走了過來,“影片拍完了。”
派克走過來從柯蒂斯的手裡順過煙盒,給自己也點了一支。
“so……”派克朝著漆黑的海平面吐了一個菸圈。
“我們剛剛把北≈成員國的總統給……”
他的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下流的手勢。
“之後怎麼收場?”
這傢伙儘管語氣擔憂,但臉上的表情其實難掩興奮。
忍受著二手菸的徐川,則是趴在欄杆上看著漆黑的海面。
“收場?”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事還沒完呢,我給他預備了闖關遊戲。”
徐川的聲音輕快的像是在討論某個遊戲的流程,“這才是第一關。”
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徐川可沒打算就此躲起來。
……
“他到底去哪了?”
這個問題像幽靈般盤旋在地中海沿岸的所有情報機構裡。
安卡拉的叛軍指揮部內,參謀們盯著衛星地圖上那個仍在冒煙的度假莊園廢墟,臉上寫滿困惑與狂喜。
“確認目標死亡了嗎?“一名肩章閃亮的軍官咬著鉛筆末端,手指焦躁地敲擊著控制檯。
技術人員調出熱成像記錄,“爆炸足夠摧毀整個主建築,但……”
他忽然停頓,放大了招聘的某個角落,“地下車庫的防爆門在之前就開啟過。”
叛軍指揮部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半響之後這次行動的指揮官下定了決心。
沒多久,叛軍的新聞發言人就收到了最新的訊息。
他興奮的正對著鏡頭宣佈“我們已經消滅了這個國家的毒瘤……”
與此同時,在距離指揮部三公里外的美利堅大使館地下會議室,香檳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徹整個空間。
在搞掉埃蘇丹這件事情上,美利堅和叛軍有著相同的利益。
“敬自由的土耳其!“中央情報局駐安卡拉站長舉杯高呼,他鬆開的領帶上還沾著酒漬。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情報官突然闖了進來。
“長官!迪亞巴克爾和卡爾卡默斯遭到襲擊……”
剛剛還舉在手裡酒杯掉在地磚上摔得粉碎。
而相隔並不遠的俄羅斯大史館裡,對外情報局的成員正在根據卡嘉傳回來的情報,調查著埃蘇丹的下落。
“現場的彈殼都是北≈制式彈藥……”
一個大螢幕上顯示著卡嘉拍回來的照片,上面是7.62x51mm的彈殼和幾具發射過的m72火箭筒。
“會不會是美國人乾的?”
“不清楚,美國人那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土耳其兩個軍事基地遭到電磁脈衝武器攻擊……”
螢幕上又開始顯示迪亞巴克爾和卡爾卡默斯兩個軍事基地的衛星照片。
那沖天的大火和蘑菇雲,讓房間裡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