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硯聲沒去上班,而是先來了律所找文彥。
文彥見到他就是驚喜的眼神,“顧先生”
文彥這些天的感受就是好不容易看見了曙光,結果曙光來了一次,又要消失了。
有顧硯聲在,那他是合夥人的助手,在律所怎麼也能備受尊敬,顧硯聲要是走了,那他就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律師。
像他這樣的人,在租界多的很,律所是不可能重視的。
“文彥,我來找你幫個忙,我記得那個案子裡,有一對來上海準備做生意的夫妻,一個車行的襄理,還有一個滬江大學的教授,你幫我聯絡下這四個人,讓他們下午一點,來市政府找我。”
“好的。”文彥先答應再問:“不過這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麼?”
“跟案子無關,你就跟他們說我找他們有事,應該會來的。”
“行,我馬上辦。”
“好,麻煩你了,沒別的事,我走了。”
“等等,先生。”
文彥叫停了顧硯聲。
顧硯聲腳步一頓,“還有事?有事就說好了。”
文彥遲疑了下,開口問道:“先生是準備長期在政府工作麼?”
顧硯聲爽快點頭,“我打算為上海的司法做點事,短時間應該不會以個人身份接洽案子。
沃夫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不會開除你,起碼短時間內不會。
有擔文律所的名聲給你背書,只要你努力點去找案源,肯定比原來容易,在租界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我知道,可我想跟著您做事,您還需要助手麼?”文彥問道。
“嗯?”顧硯聲有些驚訝,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注視著文彥說道:“我不是沒想過把你帶走。
但你現在的境況比以前肯定是好了很多,不提政府的預期收入水平,光進政府做事這一點就未必有在租界自由自在的生活舒服。
不是人人都能理解我們為什麼要幫日本人做事的,容易遭到非議。”
文彥笑了笑,無所謂道,“我哪怕什麼非議?我這把年紀的人,更害怕沒有老樹發芽開第二春的機會。
我知道自己的水平,雖然現在有您的背書,我是會好混些,但也就那樣。
我覺得跟著您,我會更有前途,顧先生,我是真心的,只要您不嫌棄,我願意一直跟著您。”
“考慮清楚了?”
“非常清楚。”
顧硯聲轉身走人,“打完電話,我門口等你。”
秘書科的人怎麼也沒有文彥來的知根知底。
“好的!”文彥一掃頹氣,精神百倍。
文彥上崗先當司機,處裡就兩臺車,顧硯聲自己的車比處裡的車好多了,也就不佔用這麼緊缺的車額。
到了處裡,讓劉小樓給文彥辦下入職手續。
劉小樓的表情,給顧硯聲的感覺就是天塌了。
“這這是您以前的助手?那我以後.?”
顧硯聲知道她想什麼,不過無需跟她解釋:“通知秘書科,給他在秘書科安排個位置,通知總務,門口多放張桌子,昨天讓你寫的報告寫的怎麼樣了?”
劉小樓緩衝了下,馬上說道:“已經寫完了。”
說著拿起桌上準備好的報告,“請您閱覽。
“進來。”
顧硯聲低頭看著檔案,開啟辦公室的門,走到位子上坐下。
隨手拿起劉小樓已經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看檔案。
檔案內容都是他昨天口述的,劉小樓只負責記錄潤色,所以也沒什麼出錯的機會,整體看下來還算順暢。
至於有些許瑕疵,無傷大雅。
顧硯聲靠在椅子上,邊看邊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