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庭。
“本庭宣判。
據本庭調查,被告所稱‘法租界向日本憲兵司令部移交執法權’無實證支援,本庭不予採信。
被告在無事實根據的前提下,發行報紙所載的不實言論確實對原告造成了名譽傷害,本庭依律判罰,懲罰如下:被告需要在兩日內,在本報刊的主頁刊登澄清說明.”
宣判的結果落地,不出大部分人所料,這種案子最後要麼疑點利益歸於被告,要麼疑點全部被原告打掉。
原告律師在法庭上打掉了被告提出的所有疑點,不贏才是有黑幕。
雙方背後都有人,法國領事也不是泥捏的,法租界也養活了一大批人,黑幕暫時黑不起來。
其實訊息靈通的人昨天庭審結束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今天只不過是例行走個程式。
像被告席的史密夫根本來都沒來,很篤定不會有意外。
而像法國領事理查德,一來就淡然的很,現在宣判落地,那神情更是如沐春風。
堪稱神清氣爽。
宣判一結束,理查德就等不及了。
“顧先生,沃夫先生,宴席已經在準備了,先去我的公館喝杯葡萄酒怎麼樣?頂級莊園勃艮第酒莊產的,這可是我的珍藏。”
顧硯聲不明覺厲,沃夫倒是懂的很。
“勃艮第?難道是羅曼尼康帝?那我可不能錯過。
史密夫先生,這我得向你報案,上次有個展會,一個法國人賣我瓶康帝,說自己是勃艮第的僱員,結果居然是瓶假貨。”
“哈哈哈哈,我這保真,顧先生,請。”
理查德主要還是感謝顧硯聲這個主要恩人,言語舉止非常客氣加關注。
顧硯聲從善如流。
“長谷先生,請吧。”理查德也沒忘了這個跟屁蟲,官場嘛,都是搞外交的,都在上海,抬頭不見低頭見,表面關係能搞好,還是要搞的好一點。
長谷仁川笑著馬上跟上。
幾輛車開往法租界的領事公館。
進去就可以看見裡面的侍者已經在忙碌。
法國人用侍者喜歡印度阿三多過中國人一點,像酒店的門口幫客人停車的通常是印度人,簡稱紅頭阿三,而像巡捕房的阿三捕快薪水都比華人捕快高,而且不是高一點,是高一倍。
顧硯聲難以理解,這裡的印度阿三愛乾淨麼?勤快麼?讓他猜的話,大概就是印度現在是法國的殖民地,算是法國的一部分,也算是用自己國家的人。
只能這麼理解了。
“請。”
到了會客室以後,法國侍者端著醒好的酒進來,理查德親自倒酒。
一邊倒一邊還鄭重的介紹了下這瓶酒的來歷和法國酒莊的輝煌歷史。
這第一杯當然是倒給顧硯聲這個出力最多的恩人。
“顧先生,這次是多虧了你的幫忙,才使正義得到了伸張,所以以後要是有什麼地方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法租界內,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
理查德也算真心誠意。
不過,空頭支票又吃不飽飯顧硯聲輕抿一口,直接說道:“那我得替我們律所拉拉生意,如果領事先生這邊以後有需要法律方面的援助,還是希望能關照一下我們擔文事務所。”
顧真不錯,沃夫就喜歡顧這一邊喝酒還不忘給律所拉單子的敬業精神,當自乾一杯。
理查德自無不可,“顧先生的實力毋容置疑,其實待會的酒會就會有不少法租界的企業家到場,到時候我一定帶顧先生認識一下。”
“理查德先生,我覺得你帶顧先生和他們認識,這動作都多餘,經此一役,顧先生的大名應該在租界打的很響了。”長谷仁川爭取不做透明人,笑著吹捧了句。
“哈哈。”理查德贊同。
終於等到切入點了。
顧硯聲的關注點放在長谷仁川身上。
外界的人以為他跟長谷仁川的關係有多好,其實不過是資訊缺失的自我聯想。
他有自知之明,在長谷仁川眼裡,他顧硯聲就是用來聯絡法國領事的一個媒介,一座橋樑,現在人家聯絡上了,作用其實已經消耗完畢。
有點交情,但是不多。
所以怎麼開口,確實得掌握得方式方法。
比如順杆往上爬。顧硯聲舉起酒杯遙遙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