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聞言，若有所思，這個他可太清楚不過了，不就是隻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輸出的寫照嗎？以及更為正確的，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傳承。
“戰爭是最為有效的篩選天賦的方式，不管你構造這一天賦的時候想的有多好，最後落到士卒身上，由士卒展現出來的，才是真正的天賦，就跟我給你構造的那個軍團，到現在士卒的天賦基於這個天賦的熔鍊，基本都變成了力場操控。”韓信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說道。
“這可太正常了，士卒又不是工具，他們也是為了打贏對手，獲取更多的利益，又不是真的為了戰死沙場而來的，明知道必死，還上戰場的，不是有著崇高的信念，就是被逼無奈。”吳起對於韓信的話表示贊同。
“所以戰爭打著打著，你就會發現，你麾下老兵的天賦開始趨同，他們的天賦組合會出現某種一致性。”孫武帶著幾分懷念說道，然後三個t0神佬一起看著白起，畢竟大家一個級別，我們三個都發言了，你也說說。
“啊，我只是回憶了一下我看的史冊罷了，懷念一下當年大秦那讓人無奈的死法。”白起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暴秦死的理所當然。”韓信作為親歷者，就差拍著胸脯表示大秦就該那麼暴斃。
“你沒事去了解大秦為啥死是什麼想法？”陳曦詭異的看著白起。
“就是比較奇怪，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白起唏噓不已的說道，“媽的，法律都敗壞了，不死能行嗎？”
“那是法律敗壞的問題嗎？”韓信黑著臉說道，作為親歷者，深刻的覺得，秦王朝的完蛋，那就不是法律敗壞四個字能形容的。
“但我看完史冊的記錄，就這麼一個感覺，始皇帝不發田，大秦鐵完蛋，發了田……”白起看了看韓信，咂吧了兩下嘴。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韓信不滿的看著白起說道。
“武安君，理性點，始皇帝是不可能發的。”陳曦撇了撇嘴，打斷了韓信後面的話，對於始皇帝為什麼不發田這事，陳曦是處於中立態度的，雖說陳曦很清楚不發田對於白起來說，就是法律敗壞，就是亡國根基，但就現實而言，沒那麼多田，你發個屁啊！
漢初一共就兩億畝的耕地，而按照秦爵五級需要發500畝的設定，大秦的百萬滅國大軍，起碼需要發六億畝，秦始皇又不是挖掘機，能給你從土裡面刨出來四億畝給大家發了。
既然沒有六億畝，那當然是不發嘍，甚至為了避免老秦人撒潑，還要打壓老秦人，連帶著爵位的貶值也就是從大一統開始的！
這也是大量的史料顯示，在秦朝統一之前，秦國最低階的大夫爵，也就是五級爵位也能混的極好，且不言那五百畝的田畝，國家本身也管吃管住，吃飯給米，菜，醬，還有一些調味品。
雖說在後世看來這些東西不算什麼，但在戰國年間，這已經可以讓人體面的活下去了，而且靠著爵位，這些人也都能積累下來一些餘財，這也是有不少的記錄是關於大一統之前，這些五級爵位的秦卒，給周圍人放貸，然後吃利息的記錄。
再加上這些人的身份保證了，就算別人還不了錢，也有其他辦法能將錢收回，比方說將對方直接變成自己的奴僕。
且不言這個行為對不對，光說這個生活，對於混到五級爵位的老兵來說確實挺不錯的，放下道德，魚肉一下地方，非常的快樂。
然而大一統之後，很快就出現這些擁有爵位的秦卒因為犯事，交不上特殊的罰款，然後被逮捕，作為刑徒的記錄，甚至有不少九級爵位倒黴孩子都被這麼抓去給始皇帝修宮殿了。
想想看，沒大一統之前，基本就是地主老財，魚肉地方，美滋滋，結果大一統之後，該拿到手的沒拿到這個都不說了，差不多之前的軍功小地主都三年破產，五年刑徒了，這他媽的秦人什麼感覺。
秦人當然是能擺則擺，擺不了就反唄！
這也是為什麼劉邦打入關中的時候，老秦人連反應都沒有，等劉邦約法三章之後，老秦人甚至歡呼迎接，沒辦法，太慘了，特麼的都變成刑徒了，能不反嗎？
要知道在秦始皇陵旁邊，趙背戶村出土的瓦志，大秦後期已經混到了非常離譜的程度，三十二墓葬裡面，十九個有瓦志的，十一個都有爵位，而這十一個有爵位的除了一個是作為監工來的，剩下十個都是因為居貲贖債來這邊幹活償還欠債的。
更糟心的在於，這十個人的爵位最高的都特麼的四級爵位了。
都不說那些過分的話了，四級爵位不更，哪怕不領國家發放的伙食，祿米，光是自家的四百畝地，怎麼著都不可能混到這種程度，都別說是秦朝的，從古至今，任何一個時代，有四百畝耕地，都混不到這個地步。
按正常來講，這種條件，在地方基本都鬼混著放債魚肉鄉里呢，結果被整到資不抵債，破產來驪山給始皇帝修皇陵，老秦人什麼感想，老秦人都麻了好吧，老實說，對於老秦人而言，還不如不統一了。
最起碼沒統一的時候，挖出來的秦簡，基本都是這些低階爵位在買肉，買酒，放貸，給別人借錢，黑別人的款子，打官司搞錢等等，雖說也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明顯能感受到日子過的非常好。
起碼能對得起自己玩命去戰場拼一把。
結果統一之後，三年破產，五年刑徒，老秦人沒反，八成都是看在始皇帝活著，寄希望於對方什麼時候良心大發，給大家將田畝一發的份上。
當然老秦人估計也沒想過，天下就兩億畝，湊不夠六億畝給大家發，始皇帝知道，所以始皇帝直接不發，等著這群人老死，人死債消啊！“那不也是破壞了法律？”白起冷哼道。
“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始皇帝沒說不發啊，只說了需要等一等，沒看給咸陽周邊的確實發了。”陳曦笑嘻嘻的說道，簡直就是地獄笑話。
“大秦是這樣子嗎？”韓信有些疑惑的詢問道，他雖說覺得大秦神經病，但還真沒這麼剖析過。
“是啊，死於不發獎勵，所以先漢接手之後，在這一方面進行了非常深刻的改良，那就是隻要你是正規軍，就必須要有糧餉，並且肯定給你兌現，也不會給你延遲。”陳曦很是認真的說道。
這也是漢朝到完蛋的時候，漢軍依舊很能打的原因，因為真的給士卒發糧餉的，也是世食漢祿這話的基礎。
甚至到靈帝年間，董卓打完羌人，靈帝都從空空的府庫裡面擠出來了一批賞賜，也就是董卓散出去的九千匹縑，那玩意兒真的是靈帝發的。
所以對於漢朝，你可以說他們沒錢，發的糧餉少，但他們是真的照著量實發的，如果你沒收到糧餉，那大機率證明你不是正規軍。
沒錯，這種離譜的必須要發糧餉的制度下衍生出來了逆天的操作，那就是臨時工，所以更缺錢的東漢，為了更少的支取糧餉，弄出來了鮮卑、烏丸、羌人、南匈奴等等臨時工，不掏錢的！
再撐兩天就放假了，我這完全不想存稿怎麼辦啊，好絕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