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泣血戒生
“嗯......”
——
房屋傾倒,牲畜奔逃,嘶吼聲和哭喊聲並行入耳,大火噼啪聲與骨骼血肉被踐踏成泥的聲音混合成一片殺戮的刑場,過目皆是漫天飛煙與血流,空氣中飄滿死氣。
所有的生機都湮滅在天地闃寂中,無奈委地,雙手垂入冰涼的井水中,卻再也抓不住那一線相守。
無聲的咆哮,掀不起死水波瀾,眼角的血淚,砸不塌天公心尖。
高天之上,有無數武者墜落。
光與影中,他拼盡最後的力量,向天清哀一笑......
——
他們有狼的腦袋,人的體形。
身材碩大,肩背張如蝙蝠,個頭兒比正常人得高出一半,赤腳於地,漆黑髮亮的長長鬃毛,森白尖銳的裸露牙齒,鼻子中發出響亮的呼吸空氣聲,精工細作的黑色鎧甲護住身體幾處重要部位,看上去十分野蠻強壯。
這是五個狼人,他們的手裡都拿著一柄寬闊的戰刀,在樹葉縫隙中透露出來的陽光的對映下寒光閃閃。
“我嗅到了人的氣息。”其中一個打個噴嚏說,“這味道真讓人忍不了......”
“嗯......他們就在前面不到三里的地方,如果我的鼻子沒出問題的話。”另一個身形明顯比同行者更加壯碩的狼人已經開始挪動腳步,輕而實,即便踏在滿是落葉的的地上也沒有發出一絲異響。
其餘四人也都邁開了步子跟在他的後面。
“嘿嘿,殺了他們,烤了吃……你受不了的味道在我們看來可美味多了。”其中一個道。
“那你去吃好了,我還是覺得鹿,或者飛犀獸的肉好吃......”那個受不了人的氣味的傢伙說著,還嚥了咽口水。
“我說營裡供日後騎乘而馴養的飛犀獸崽兒怎麼隔三差五就要少,原來是你乾的——也不知道叫上我!”那個狼人貪婪地說著,眼冒金光。
“別廢話了,會被發現的。”打頭的狼人沉聲道。
於是都不再說話。
五個狼人快速而無聲的向前推進著。
沒過多久。
開頭狼人壓低了身子,眼中露出警惕,在濃蔭下閃現出一點淡淡的幽綠,閃爍如鬼火。
“就在前面了。”
呼哧呼哧呼哧……
那個覺得人很美味的狼人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我受不了了,我要跑起來,我要吃了他們,而且我要生吃,不烤了……”看得出他說話的時候還是竭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但是至少他的聲音還是抖得厲害。
為首的狼人停下了腳步,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這位兄弟的性子。
“你趕緊給我滾回去,平時也就算了,但是這次,空氣中有令我不安與燥熱的味道,不能讓你壞了事。”他沉穩的說道,但還是掩飾不住的有一絲抱怨。
那個狼人一聽,雖然乖乖閉了嘴,但還是一個勁兒的作吞嚥口水的動作,眼睛巴巴地看著說話的狼人,顯然是理智在和食慾作鬥爭,他也知道他話裡的危險意味。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會給你帶上一條烤人腿或者人排。”為首的狼人道。
於是那個狼人戀戀不捨地擦著口水,果決的退,無聲無息,如同林中黑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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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鎮。
“這個鎮子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名字?”劍不世看著那塊兒刻著“薄情鎮”三個字的石碑,攔住了一位面相老實的樵夫。
樵夫聳聳肩膀,又鬆鬆兩根掛在肩上的束帶,以保證不會一個部位總是被肩上那擔柴的重量勒著而難受。
“不知道,我小時候它就叫這個名字了,天知道哪個鬼給它起這麼個不討喜歡的名字,不過你也知道的啊,名字既然定了,那就是傳承了,輕易不能改的。”樵夫一臉憨厚的哈哈笑著,同時用滿是泥汙的手抓撓著後腦勺。
劍不世點點頭,目送著樵夫揹著柴唱著讓人聽了想要自殺的歌漸漸走遠。
“既然黯淡無光,何不天下永夜?”
劍不世獨身而去。
風吹動,未落的黃葉在枝頭嘩嘩作響,其中不時有落下的,落下的枯葉也隨風翻飛起舞,盤旋升起又忽然飄落,亦如命運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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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身緊緊的十分簡單的貼身黑衣,勾勒出完美的骨骼筋肉曲線,短短黑髮柔軟輕拂,明亮的大眼睛英氣又凌厲,黑色面罩遮住了面容,單手拖著一杆烏黑的長槍,黑色槍纓慢慢晃動。
這一身的如墨,如同夕陽照射下的一個孤獨冷漠的黑色剪影。
他看著手上新的刺殺令,刻著“劍不世”三個字。
他知道此人,很強,很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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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魄凝聚,磅礴大勢,槍露霸絕,孤橫卓然。
滾滾武魄壓頂而來,吹得劍不世眉毛橫挑,雙目眯起,臉如刀割。
卻讓他更加的興致高昂。
“哈哈哈,你真的是個啞巴嗎?再不報上姓名,我便替你立一座無字碑好了!”
漸漸湧起黑色漩渦,迅速而不停地把劍不世周身纏繞包裹,強勢阻擋狂躁風襲,使得劍不世看起來如同封裹在一個繭中。
漩渦越來越狂放幽暗,波動越來越激烈,只留那一線逼人的氣勢鋪天蓋地。
而後,劍舞千華,八方入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