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由之論
飛鳥別雲難重逢,自由刃心見永恆,若非有思恨生靈,真摯最是木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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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國有三位聖武者,按照年紀,分別稱呼為:老聖雲往,中聖何九冰,小聖陳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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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見濤出去巡查了,兩個白衣尾隨李不俗而去,在不雅居門前等候。
杯盤抄淨後,只剩下柳子爍和趙不雅。
起頭是一陣沉默,各自心有所想。
老劍樓安安靜靜,已經很多年不曾如此了。
最終,趙不雅率先打破寂靜,而且是以一種頗為無奈的口氣自嘲了一句。
“沒想到,我剛一入局,便又出局了。”
柳子爍先是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句,繼而輕笑一聲,接了句玩笑:“怎麼?又不捨得這場盛事了嗎?現在還來得及呢。”
趙不雅很誠實地搖搖頭。
柳子爍豹眼如燈,似乎看到了少年搖擺不定的內心,便直白問道:“看你搖頭,是堅持所謂的自由,還是,不知所措了?”
少年微笑,很勉強的樣子,“看來,您是看出來了,我是不知所措了。”
柳子爍點點頭,“先說句旁的,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事情告訴掌櫃?雖說他給了你自由,但我也是職責所在。”
趙不雅平靜道:“當然可以。”
“說起來,你這孩子也太能藏了,以前可從來沒聽你說過這個——不錯,果真聰明。”柳子爍感嘆道。
趙不雅沒有理會這一讚許,而是說道:“不過,我覺得您已經沒有必要告訴父親了,您覺得呢?”
柳子爍讚賞地看著趙不雅,想也沒想,便道:“是啊,他們可不會像我一樣,還要照顧一下你的意思。”
這鶴風鎮一草一木一動一靜,哪裡瞞得過周厚端呢?自那劍海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符鳥去往西豐城了,比如王見濤,看到那一場景的第一時間,就發出了符鳥。
趙不雅難得調皮一下,道:“所以我還用跟您說一聲謝謝嗎?”
柳子爍哈哈大笑,頗為粗獷的樣子,“當然不用!”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又斷層了。
依然是趙不雅打破沉默。
他斟酌著,問道:“這樣真的好嗎?父親跟你們都在奮力拼搏,只有我置身事外,我討厭殘酷的戰爭,可如果袖手旁觀,是不是我也很殘酷?”
“愧疚了?”柳子爍反問。
“嗯。”
“失落呢?”
“也有。”
“好孩子都這樣。”柳子爍道。
又是一陣沉默。
這次換柳子爍來挑破話頭了。
他活動了一下身子,搓了搓手,換了個更舒服一些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然後以閒聊一般的語氣道:“你能把那些舊劍用的那麼好,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沒想到,如此不一般。”
確實是閒聊。
趙不雅笑了笑,道:“您是不知道,當初雲先生給我用來修行的那把劍特別不配合我,他就只聽雲先生的,用那樣的劍修行,在某種意義上其實比用最差的劍修行還要困難,因為無識之劍不會像他那樣常常主動搞事情,比如把我灌注的源氣當成敵人,全部清除,每每練習,總讓我大費周章。”
柳子爍道:“源兵都如此,主人在,就看不起任何其他人,哪怕換了主人,也不會像對待第一位主人那樣對待新的主人,算是世間最忠心的東西。”
趙不雅心有所動,話鋒一轉。
“自由……會不會是父親的試探?真正的試探?或者說欲擒故縱,為了讓我更……忠誠?”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然平靜,但眼睛中是掩飾不住的複雜神色。
柳子爍緩緩坐直了身體,看著他,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顯然,少年的問題讓他也想到了某些更深入的事情,也確實是他不曾想過的。
真正的試探?欲擒故縱?為了讓他更忠誠?也不是沒有可能,柳子爍想,掌櫃是天生的王者,常言道,王者無情,不會白白放任任何一枚棋子,哪怕掌櫃還並不知道他是一枚可以左右局勢的關鍵子,但作為鶴風第一,也是很有可用的。
可他也分明記得周厚端吩咐他轉達那句話時候的語氣神態,絲毫沒有透露出任何諸如老謀深算之類的感覺,反倒全是慈父對孩子的深情關愛。
掌櫃確實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的智慧高到了何種地步,單看目前局勢,就知道恐怖至極,但也不能排除可能是趙不雅多慮了,而且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因為對掌櫃來說,趙不雅的“很”有可用,相比較於整個周氏勢力,就是很有限的了,如果掌櫃不知道趙不雅真正的實力的話,等到掌櫃知道了這一情況,那時候的他的態度就將是最終答案。
而柳子爍是傾向於非試探的。
“是不是因為我,讓你風聲鶴唳了?”柳子爍問。
趙不雅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這麼想,這也正是我要找您談的,我希望能在您這裡得到一些回覆。”
他想要的回覆,或者是否定他的猜測,或者是安慰,少年都不明確,也許都有。
柳子爍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說過,自由,也許是掌櫃曾經的夢想,他無法自由,卻把自由給了你。”
“嗯。”
“我覺得,掌櫃是真心給你自由的,不雅,可能你想多了,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等待,等待,自然會看到一切結果——話說這種事,你不該來問我的,也不該問任何人,包括掌櫃,因為太直白了,當然,也不是說你不能這麼想,你這樣想是可以理解的。”
“我只是相信您才來問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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