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路捱揍
陳湛庭指了指趙不雅離開的方向,翻身上去,“追!他跑的太快了!幸好有你!”
大猙一躍而入煬谷之中,再度開出一條狼藉之路,只是每隔一段距離,陳湛庭就扔下一枚金乖鯉。
扔別人的錢,就是不心疼。
——趙不雅挺意外的,他沒想到那頭猛獸能有如此快的速度,竟然追上了自己。
“下次了哦!交個朋友?”陳湛庭與趙不雅並排著,得意洋洋,順便丟出一枚金閃閃。
趙不雅便默許了大猙的破壞,他知道,有些人,不會那麼輕易改變,也許永遠不會。
他不是很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死纏爛打的追上來“交朋友”,卻也懶得去問,只是默默加了防備。
這等天潢貴胄,實力永遠不止他自身,單單從他那把劍就能看出不凡端倪。
“我聽說,這一大片風過原,三分之一都是你家的。”陳湛庭找話說。
“你不如說說它。”趙不雅看了看那頭矯健的猛獸,說實話,有點興趣。
陳湛庭立刻眉飛色舞,“它叫小凌,天闌山知道吧?它就是天闌山的猙獸,而且是猙獸裡的老大!”
大猙非常合時宜地大吼一聲,霸氣十足,看起來跟他主子是差不多的脾氣,愛顯。
原來這就是猙,趙不雅心道,至於是不是猙獸裡的老大,那就有待考證了。
見趙不雅沒什麼反應的樣子,陳湛庭有些洩氣,有些不爽。
“你看我的臉!”他指著自己的臉。
趙不雅沒去看,也沒有應聲。
陳湛庭大聲道:“我已經不臉白了,你卻還是面無表情,這不合適吧?”
趙不雅依舊以面無作表情,“難道這兩者之間必須有什麼關聯?”
陳湛庭無語凝噎,想要說些賴皮話,卻覺得對眼前這波瀾不驚的傢伙不會有什麼用。
“知道嗎!我在你那兩個小錢兒旁邊留字了!”陳湛庭又扔下一枚金閃閃,“老劍樓趙不雅賠!”他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趙不雅。
然而趙不雅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道:“是不是還留了幾個字:陳湛庭賠?然後灑下好多錢?”
本來興致盎然地觀察等待著趙不雅表情變化的陳湛庭再度感受到挫敗。
這廝居然只聽一半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啊,人心險惡呀,陳湛庭心中痛呼。
“那你還這麼淡定?”陳湛庭悶聲道。
“你姓陳,是國姓,金名城來,跟著名國三聖,高學不錯——皇室宗親?皇子?”
“啊呀!”陳湛庭驚喜,“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還不快給本皇子笑一個!”他彷彿失明的人看到了光,臉色甚至有一絲蒼白轉變。
“呵,找我交朋友,卻還要我猜你的具體身份。”趙不雅嘲弄一句,然後思考著要不要把某個絕對會把陳湛庭羞辱傻了的事情說出來。
他看到陳湛庭再次飛出一枚金閃閃,臉上的燦爛笑容是那麼的飛揚跋扈,便有了決定。
“陛下,也就是你的父王,他三個月前親手加的新國規,你難道不知道?”趙不雅慢條斯理地說著,一副好整以暇,對什麼皇子身份毫不買賬的樣子。
“什麼國規?”陳湛庭疑惑,“怎麼又扯到這些無聊的玩意兒了?”
“為了激勵人們奮發向上,自願決鬥的雙方所毀壞的他人財產,將依照雙方的勝敗,來決定賠償的比例。”趙不雅看著一枚金閃閃從陳湛庭手中飛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大概就是,輸得越慘,就要賠得越多,贏得越漂亮,也就賠得越少,像你這樣種扔錢扔得這般爽快的,嗯……”
趙不雅笑了。
陳湛庭看到了他所渴望的一抹純潔的微笑,就像清晨的剔透露珠兒,就像茶樹的青青新芽兒。
卻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
陳湛庭茫然回頭看去,身後是一片延伸了到很遠處的大猙闖過的狼藉凌亂,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條即將廣為人知的訊息:根據留言和賠償對比,可知比鬥是一邊倒的局勢,具體就是陳湛庭被趙不雅追著打,陳湛庭一路捱揍直到鶴風鎮。
頭暈目眩,天塌地陷。
陳湛庭捂住了自己死白色的臉,火辣辣的,身下大猙也通人語,跑得再也沒有先前那麼歡暢。
寂靜中,陳湛庭也開始像趙不雅那般,分出源氣,撥開前方的煬谷之海。
他不是沒想過回去把字抹了,至於錢,他是絕不會往回撿的。
奈何這個趙不雅就在一旁呢,恐怕他就等著看自己回去的笑話!
索性也就不管身後了,坦坦蕩蕩的,還不至於被他徹底看輕!要是真回去幹出抹字那種沒出息的事情,還不如干脆點,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得被趙不雅笑死。
看著悶悶不樂卻又硬把這個虧給吃了然後還變得懂事了的陳湛庭,趙不雅心中感嘆:看起來也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明明趙不雅比陳湛庭還小著一歲,也不知道如果這句話當場說出來,陳湛庭會不會直接氣爆炸。
就這樣,兩道裂痕在煬谷原中飛速移動著。
兩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