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中午,秀秀也沒有回來,剛巧紀大娘做完飯要回家,趙時晴便請她路過那家鋪子時問一聲,看看秀秀是不是還在鋪子裡。沒想到紀大娘走後沒多巧,便急匆匆回來,她問過鋪子裡的人了,人家說剛開門時秀秀就來了,買了東西便走了,還說今天是初五,家裡很多事,她要早點回去。
趙時晴一聽就急了,立刻帶上泥鰍,出來找秀秀。
他們在距離那家鋪子不遠的地方,找到落在地上的幾塊的赭石。
趙時晴見過研磨赭石,而今天秀秀在那家鋪子裡也買了赭石!幾人在附近打聽,可惜竟然沒有人見過秀秀,正在這時,趙時晴看到兩個小叫花子打打鬧鬧走了過來。
她眼睛一亮,她見過這兩個小叫花子,那天在破廟裡吃雞時就有他們。
她走過去:“你們還認識我嗎?那天在破廟裡,我還湊份子請你們吃過叫花雞。”
兩個小叫花子瞪大眼睛看著她:“咦,你是有點面熟,可你怎麼變成女的了?”
趙時晴:“今天剛變的,我這樣子看著還好吧?”
小叫花子:“老好了,你變成女的可真好看。”
趙時晴問道:“我在找人。”
她說了秀秀的身高長相,又指著掉落赭石的地方,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
兩個小叫花子一拍胸膊:“哥,不對,姐,這事交給我們啦,老大說了,哥,不對,姐,你讓咱們辦事,咱們一準辦好。”
說完,兩個便一溜煙地跑了。
沒過一會兒,他們又跑了回來:“打聽清楚了,今天早上有個姑娘從這裡路過,有個人挑著擔子迎面走過來,那擔子撞到姑娘,把姑娘撞倒了,當時剛好有兩個嬸子走過來,讓那人不要走,她們扯著那人,一起把那姑娘送去醫館了。”
趙時晴皺起眉頭,這套路怎麼聽著有點像人販子呢。
“知道是哪家醫館嗎?”趙時晴問道。
小叫花子搖搖頭,他們問的也是叫花子,當時聽到吵嚷,那叫花子還湊過來看熱鬧,不過被那兩個嬸子給轟開了,再後來那叫花子又過來時,這幾人全都不見了,由此推斷出是帶那姑娘去醫館了。
趙時晴記得這附近有家醫館,沒等她吩咐,泥鰍便飛奔著去了,片刻後回來,搖搖頭:“那家醫館今天一個病人也沒有,更別說是個年輕姑娘了。”
趙時晴的心怦怦直跳,秀秀不是普通姑娘,她同樣也是一樁滅門案的倖存者。
趙時晴不知道這是單純的人販子拐帶少女,還是山門的人斬草除根。
她更不知道報官有沒有用。
“不管有沒有用,先去報官吧。”
很多人家的姑娘丟了,家裡瞞著不肯報官,生怕影響名聲。
可趙時晴不怕,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哪有命重要。
泥鰍去報官,趙時晴則叫來小乖,又飛奔著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了甄五多。
甄五多立刻叫齊自己的護衛,讓他們出去找人。
可是正在所有人準備出門時,外面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趙時晴的耳朵動了動,這聲音,是秀秀?
秀秀竟然自己回來了!看到活生生的秀秀,趙時晴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細看之下,還是看出秀秀與平時的不同。
她是個手巧的姑娘,頭髮一向梳得一絲不亂,可是現在,卻是亂蓬蓬的,衣裳也被撕破了幾處。
趙時晴一把抱住秀秀:“你沒事吧?”
秀秀搖搖頭:“沒事沒事,我遇到柺子了,好在被人救了。”
還真是遇到柺子了!
趙時晴拍拍她,對萬如意說道:“如意姑姑,勞煩你先陪秀秀去換衣裳。”
她又讓凌波拿了珍珠末給秀秀壓驚。
片刻之後,秀秀重新坐到她們面前時,端著茶杯的手還在發抖。
可見,這姑娘今天嚇得不輕,她已經表現得比大多數這個年齡的小姑娘都要鎮定了。
秀秀講了今天的經歷,早上她被撞倒之後,那兩個嬸子便出現了,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讓那個挑擔子的帶她去醫館,然後她便沒有了知覺,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可能是中了她們的迷藥。
她醒來時已經是在官道上了,她大聲呼喊,可是剛喊了一聲,那三人便發現她醒來了,立刻堵住她的嘴,正要再給她用迷藥,騾車卻被前面的一駕馬車給攔下了。
趙時晴忙問:“救你的是什麼人?”
秀秀說道:“我運氣很好,恰好遇到官府的人,那馬車就是官府的,當時便有穿著官衣的人將車把式拽了下來,我趁機咬了其中一個婆子的手,那婆子的手剛一鬆開,我就大喊救命,官爺們撩開車簾,我就這麼被救下來了,也是官府的人把我送回來的,我不想惹麻煩,只讓他們把我送到前面的巷子口,我自己走回來的。”
趙時晴問道:“知道是哪個衙門的人嗎?”
秀秀點頭:“他們是戶部的,有好幾駕馬車,救我的是那駕馬車上都是戶部的衙差,他們說是前面的大人聽到有人喊救命,讓他們過來攔車的,我問是哪一位大人,他們說沒有大人的吩咐,他們不敢說。我想好了,回頭我親手做些點心送過去,見不到那位大人,就給那些抓住壞人的衙差嚐嚐。”
趙時晴笑道:“知恩圖報,好啊!”
聽秀秀說那些衙差已經把車把式連同三個人販子送去京衙了,趙時晴也放下心來,雖是一場虛驚,可若是沒有戶部的人剛好路過,秀秀便很難脫身。
“你們幾個小的,還有張野,以後誰也不能單獨出門,聽到沒有?”甄五多說道。
沈望星忙道:“不用算上我,我既不是姑娘,又不是小孩。”
甄五多:“你也不行,你沒聽說過黑窯嗎?把你送到黑窯裡當窯奴,這輩子也別想活著回來了。”
沈望星嚇得縮縮脖子,小生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