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姑娘說道:“那就沒有了。”趙時晴說道:“能和表哥一起跑,那肯定不是小女娃了,我說的那個孩子只有四五歲。”
黃大姑娘說道:“那就更沒有了,咱們這裡四五歲的小女娃,就已經跟著家裡大人學織布了,別看年紀小,能幹好多活,還能幫著阿孃帶弟弟,若是哪家的小丫頭走丟了,家裡肯定會找的。”
黃二姑娘問道:“姑娘,你確定那丟孩子的是我們黃竹村的嗎?”
趙時晴說道:“不確定,不過應該是這一片的,對了,那小女娃是瞎子,眼睛是盲的。”
黃二姑娘眼睛亮了,對黃大姑娘說道:“姐,你還記得不,以前常來咱們村裡的那個嫂子,姓什麼來著,她家女兒不就是個瞎子嗎?我記得咱娘那時常說她家人腦子有病,有給那小瞎子求醫問藥的功夫,還不如找個偏方生個兒子。”
黃大姑娘點點頭:“我記得她,傅嫂子,她家是外鄉人,後來搬過來的,她還幫她男人來咱村裡收過布,不過村裡人都知道她家是竹西塘的,不肯把布賣給她,不過她總去五叔家裡買肉,五嬸說她是個挺好的人。”
“她姓傅?這是她的姓,還是她婆家的姓?”趙時晴問道。
姐妹倆一起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我們還是聽五嬸叫她傅嫂子的。”
趙時晴又問:“那這附近有姓時的人家嗎?時辰的時。”
她知道自己名字的來歷,雖然那件繡著時字的破衣裳早就不知去了哪裡,可是從她重新有記憶開始,父王便和她說過這件事,女孩子很少用這個字做名字,所以她一直懷疑時是姓。
兩人再次搖頭:“我們村裡肯定沒有。”
“你們說的那個傅嫂子,現在還來村裡買肉嗎?”趙時晴問道。
“哎呀,說起來好像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也可能是我們村裡的人都不肯把布賣給她們竹西塘的人,所以就不來了吧,再說,這四里八鄉也不是隻有五叔一個屠戶。”黃大姑娘說道。
離開黃家時,趙時晴買了幾匹布,她低聲對姐妹倆說道:“我說的話,你們可能不愛聽,就當我胡說吧,你們如果可以,就多存私房錢,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錢是你們賺的,就是你們的,誰要也不給。”
姐妹倆低頭不語,趙時晴在心裡默默嘆息,誰也不是傻子,她想到的姐妹倆應該也想到了,只是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走出老黃家,蕭真說道:“現在去哪裡?”
趙時晴說道:“去竹西塘!”
黃竹村距離竹西塘並不遠,兩個村子緊緊相連,但是正如黃老頭說的那樣,竹西塘很大,進了村子便是竹林,要走上很長一段路,才能看到人家。
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那家的大門半敞著,可以看到兩個小娃正在院子裡追逐打鬧,一個婦人粗聲大氣地罵道:“你們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從早鬧到晚,一刻也不停!”
泥鰍縮縮脖子,硬著頭皮問道:“嬸子,和您打聽打聽。”
聽到有人說話,那婦人和兩個孩子齊齊看了過來,婦人問道:“打聽什麼?”
趙時晴走到泥鰍身邊,對那婦人說道:“嬸子,請問咱們村裡沒有一戶姓時的人家?時辰的時。”
那婦人想都沒想:“沒有姓時的。”
“那姓傅的呢?我表姨早些年嫁到這邊,她家姓傅。”趙時晴又問。
“也沒有,什麼姓時姓傅的,都沒聽說過。你們兩個,都給我進屋,早上剛換的乾淨衣裳,又給弄髒了!”
婦人不再搭理趙時晴和泥鰍,揪自家孩子去了。
趙時晴嘆了口氣,泥鰍忙道:“二小姐,要不你再閉上眼睛試試,說不定能找到感覺呢。”
趙時晴說道:“既然來了,那咱們就多問幾個人吧。”
幾人繼續前行,卻不知道剛剛那婦人揪著兩個泥猴似的孩子回到屋裡,她婆婆一邊織布,一邊問道:“剛剛你在院子裡和誰說話?”
婦人說道:“是來找人的,什麼姓時姓傅的,咱們村子裡哪有姓這個的。”
她婆婆想了想,咦了一聲:“該不是來找時婆子她們家的吧。”
婦人好奇:“哪個時婆子,我怎麼不記得這個人?”
她婆婆白她一眼:“你能記得才怪,你嫁過來時,時婆子一家早就搬走了。”
婦人說道:“搬走了?”
她婆婆說道:“就是村西頭,讓李老四一直惦記著的那個院子,就是時婆子家的。”
婦人想起來了:“李老四不是說那家人死在外地了嗎?怎麼您說他家是搬走的?”
她婆婆冷哼一聲:“別聽李老四瞎說,他就是看人家一直沒回來,就想白得一個院子。他就是仗著自己是姓李的,想佔便宜,里正爺可不慣著他,那老時家雖說是逃難來的,時婆子的兒子讀過書,會做生意,別看他家沒有地,可家底厚實著呢,他家的房子是咱們村裡蓋得最好的,要不怎麼就讓李老四盯上了呢。
李老四說人家死在外地了,還說人家是絕戶,人都死光了,那院子就該還給村裡,我呸,不要臉的東西,就會欺負咱們這些外地人。”
這時,外面響起瓷器破碎的聲音,一個孩子喊道:“娘,栓子把碗打破了。”
婦人大怒,高喊著衝了出去:“小栓子,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婆婆放下手裡的活計,追了出去:“你悠著點,小孩子肉嫩,你別往死裡打。”
婆媳倆忙著對付熊孩子,卻不知道,剛剛還被她們罵不要臉的李老四,此時正皺著眉頭,上下打量站在他家門口的這幾個人。
“你們找姓時的?”
見這人是個粗壯漢子,泥鰍連忙把趙時晴擋在身後,說道:“是啊,這位大叔,請問咱們村裡有沒有一戶姓時的人家?”
李老四搖頭:“沒有,你們打聽姓時的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