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晴站在遠處,只能看到哥哥姐姐的後腦勺,感動得直吸鼻子,卻聽到耳邊傳來孟虎的嘀咕:“二公子怎麼還沒到,不應該啊。”趙時晴怔了怔,她只顧著感動了,這時才想起來,是啊,二哥沒去接大哥,怎麼到了城門口,這麼多官員都到了,二哥為何沒有出現?該不會是家裡出事了吧?
她這樣一想,就恨不能現在便進城回王府看一看,可是城門口這麼多人,她想進城,也要等到大哥他們先進去。
她揚手,在空中打個響指,小乖無聲無息落在她的肩頭。
“你去王府看看,我二哥在做什麼。”
小乖振翅高飛,越過高高的城牆,飛進梁都。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功夫,趙廷晗隨行的車駕還沒有進入城門,小乖便回來了。
很快,趙時晴就知道趙廷暄為何沒有出城接駕了。
梁王妃聶氏病了!趙廷晗今日巳中要進城的訊息,是昨天晚上傳回王府的,而聶氏是今天辰中暈倒的。
搶在趙廷晗回來之前的黃金一時辰,聶氏暈倒,王府里人仰馬翻,趙廷暄這個大孝子,肯定在守在聶氏身邊侍疾。
趙時晴張了張嘴巴,無語,太無語了!
原地轉了一個圈兒,她對凌波說道:“你說她想幹啥?”
凌波心想,您問我幹啥啊,我也不敢說啊。
趙時晴就沒想她會回答,她只是想要發洩心中的憤慨,又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兒,凌波小聲說道:“二小姐,現在世子也回來了,過幾天咱們還是回白鶴山吧,還是白鶴山住著舒坦。”
趙時晴也是這樣想的,等她把蕭嶽安頓好,就回白鶴山,那裡才是她的地盤。
等到趙時晴回到王府時,已經過了晌午。
趙廷晗身子虛弱,這一番折騰下來,已是精疲力盡,回到長春宮休息了。
而一直在給趙廷晗治病的胡太醫,此時卻在遂寧宮。
趙雲暖讓他來給聶氏看診,聶氏不配合,趙雲暖親自動手,抓了聶氏的手腕,讓胡太醫診脈。
胡太醫又驚又怕,他當太醫這麼久了,見過的貴人不計其數,可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
一位是梁王妃,一位是大郡主,他哪個都惹不起,只能硬著頭皮去給聶氏診脈。
“我母妃的病,可是已經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趙雲暖問道。
聞言,正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的趙廷暄嚇了一跳,忙道:“長姐,你怎能這樣說?”
趙雲暖看他一眼:“哦,原來你也知道母妃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病啊,那你還連城門口都不去,讓京城來的人,讓梁地官員和滿城百姓看笑話?讓他們全都知道,你,趙廷暄,趙二公子,是個不敬兄長的畜生?”
趙廷暄臉色大變:“姐,我沒有,我沒有不敬大哥,我,我只是,只是母妃暈倒,我不忍心,我”
趙雲暖看向胡太醫:“我母妃的身體如何?”
胡太醫縮著肩膀,小心翼翼:“梁王妃並無大恙。”
趙雲暖滿意地點點頭:“既是這樣,就不耽誤胡太醫了,這幾日,你就在長春宮裡照看世子吧。”
胡太醫大喜,連忙告辭離去。
見胡太醫走了,聶氏剛要開口,趙雲暖抓起放在小几上的杯盞便朝著趙廷暄砸了過去!杯盞在趙廷暄腳邊裂開,溫熱的茶水濺在他的袍子上,趙廷暄後退幾步,才沒有摔倒。
聶氏竟然沒有哭,更沒有尖叫,她怔怔地看著那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忽然抬起頭來,伸出那隻沒被趙雲暖抓著的手,朝著趙雲暖臉上打了過去。
一記耳光打在趙雲暖臉上,趙雲暖冷冷地看她一眼,鬆開她,起身走了出去。
趙雲暖走到門口,正撞上迎面走來的趙時晴。
趙時晴既然回來了,明知聶氏的病可能是裝的,身為女兒,她也要過來看看的。
看到趙雲暖,趙時晴正要打招呼,便看到姐姐臉上的指痕。
聶氏看似弱不禁風,可這一巴掌卻是用了她全部的力氣,此刻,趙雲暖半邊臉頰已經紅腫一片。
在梁王府裡,除了聶氏,還有誰敢動手打大郡主呢。
趙時晴錯愕,怔怔問道:“姐”
趙雲暖擠出一絲微笑:“這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進去見個禮,就去看大哥吧,我也過去”
趙時晴點點頭,對趙雲暖說道:“姐,我去去就來,一會兒去找你你。”
目送趙雲暖走出遂寧宮,趙時晴才抬步走了進去。
地上的瓷器碎片已經被清理掉了,但是那尚未乾涸的茶漬都在告訴趙時晴,剛剛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她給聶氏見禮,剛要開口,迎面便有什麼朝她飛了過來。
趙時晴下意識地閃開身子,那東西貼著她的耳朵飛過去,砸在對面的牆上,發出一聲脆響,香灰飛揚,灑得到處都是。
竟是一支巴掌大的黃銅小香爐。
趙時晴:這是要殺人啊!
這香爐如果砸在她的腦袋上,她就只能到地下找梁王告狀了。
她轉過身,看向已經呆若木雞的趙廷暄:“二哥,就在剛剛,母妃殺我,你看到了吧,母妃她要殺我!我還活著,要多謝我師父,不是母妃手軟,而是我師父教得好,我有武功,我能及時閃開,你說是不是?若是沒有我師父,我這會兒已經是個死人了,二哥,你差點又死一個妹妹。”
趙廷暄的腦袋嗡的一聲,阿映死了,現在小妹又差一點死了.他艱難地開口:“母妃,晴晴她剛回來,她沒有惹您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