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譜
他們這一支是說風有風傳,水有水譜。水隨風至,風隨水走。上吉之地,風徐水清;兇僻之壤,風鬼水絕。有能人異士可辯水借水辨壤兇吉,驅靈囚兇。更有傳聞說是後金王朝有一處龍脈,其中藏寶無數。那寶圖便繪於水譜和風傳之中。
引用老子的“上善若水”,他們把水波紋進行了重新定義,什麼樣的波紋是吉,什麼樣的波紋是兇。水面泛起的漣漪,雨點打落的水面等等這些都是有說法的,是老天給的提示。
不過王朝更迭,新舊交替,這派風水絕學根本沒來得及發揚壯大就銷聲匿跡了。沈召的太爺爺是最後一個系統學過水譜的人,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什麼王朝龍脈了。他太爺爺識文斷字被分到了土地局,水譜也就被她太爺爺用來記錄土地,繪製地圖了。
“你也是隻通了一竅,只能看水嗎?”魏叔同有點不信。
“也不是,我要厲害些。畢竟我有‘小重瞳’嘛!”沈召說自己要更厲害些,得益於自己的異於常人的眼睛,她所運用的媒介不僅僅是水。若是在白天那麼鏡子,匕首這類只要是能反光的東西她都可以,等到了夜晚在黑暗的環境中沈召不借助任何東西只憑著自己的那雙“小重瞳“就可以。但是能看和能用還是有區別的,看無所謂反光的物件就成,但是要想像今天這樣溝通非得有一定量能發生變化的水或者霧才成。
魏叔同覺得好笑,這說來說去還不是得用水,誰又比誰厲害呢?他問的是沈召有沒有別的能耐,最好是手持桃木劍砍殭屍的那種!要是家裡供三清,留著子午髻,隨隨便便就能脫口一句“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那簡直不要太高大上。這樣的感覺才對,沈召就沒有這種感覺。沈召用魏叔同的話說就不像個一身正氣修道的,沈召更野一點,像是北方無聲潛行的獸。這麼一對比下來魏叔同覺得沈召更像是她們老家穿著五彩衣瞧著文王鼓跳祭舞能通靈的巫。
別問,問就是一整個英叔在世,死去的童年突然攻擊我。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她在哭的?”魏叔同還是不能理解沈召的一通解釋,一盆像是在加熱的水,就是什麼東西在哭?這對沈召來說解釋起來倒是很簡單,她叫魏叔同想想,是不是有個詞叫“淚如雨下”?
要是正常人哭起來,淚珠子就會像下雨一般是落在水面上的。“但是我們在這個空間,而它們在這個空間。”沈召伸出了手,翻轉手腕。她在和魏叔同用手心和手背來解釋這個問題。
現在的海花是手背之下手心的那個空間緯度,與正常魏叔同和沈召所處的維度是顛倒的。空間是顛倒的,所以裡面的事物也是顛倒的,古代的陰宅也是這般與正常宅院顛倒著修建。但是海花肉體已經死了,大部分的靈體都不能儲存水分,所以海花的淚珠會像微微沸騰的水一樣,從水底往上漂浮出小氣泡來。她哭出來的,只有空氣而已。
“你小時候的癔症,和這個有關係嗎?”
魏叔同問完就後悔了,因為沈召聽到小時候就變了臉色。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舔了舔嘴唇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有點吧,那個時候剛學水譜。太爺爺年紀大了護不了我,我年紀又小道心不穩,出了好多事。”
沈召說那個時候剛學水譜,因為要不停的練習她就只能整日的關在家裡看水,現在的世界太擁擠了傳達的資訊又是又多又雜。沈召年紀當時年紀太小了,又是先通陰陽在學道法,所以好幾次都十分兇險。
有一次更是沒留意招來了凶煞,人不大不小的鬧了一氣雖然化解了但是沈召在院裡也“出名”了。那段時間人人看她如鬼魅,家家小孩都排擠她。喊她“小瘋子”“小妖怪”什麼的都有,沈召性子要強憋著不肯和家裡說,一來二去就生了病。
魏叔同還記得翻看到了當時的醫學診斷:科學診斷為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