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眼睛吧。”
“嗯?”妙媛神情疑惑間,只見寒墨的身後突然走出來一位女子。此刻這位女子正溫柔的弓著腰,將手上端著的湯水果子一一擺在妙媛近前的桌案上。
妙媛視線被吸引了過去,只見那位女子開口間便是小女兒家的嬌柔和寬慰,“小殿下不必傷懷,箐天淵命數如此,實乃不幸,也是背後之人心狠,無珠,待小殿下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力再報仇雪恨也不遲。”
“你…你是?”妙媛眼珠上還掛著淚水,看著眼前這嬌態可掬的女子實在不解。她好像未曾見過她,可她卻識得她。
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直起,滿臉帶著不諳世事的嬌柔和可愛,“奴是祭祀臺前的一株菟子花,名叫蔓柔,得王的庇佑長大,是以王下山之後,奴便也跟著下山了,還望小殿下不要將此事給說出去。”
不然被倉齡山的那幫人知道了,她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妙媛心一滯,看著眼前這落落大方的小姑娘,呼吸都緊了幾分,好像喉嚨處更加乾啞了。祭祀臺前的菟子花……還是在寒墨的庇佑下長大的生靈?那不正是寒墨被封祭祀臺時,她未知未見的時候嗎。
原來在她未知未見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旁人的陪伴。
妙媛緩緩垂下眼眸,心情愈發酸澀,“放心吧,我不會的。”
蔓柔高興的笑了,“耶,謝謝小殿下寬厚,小殿下是頂好的人。”
妙媛也跟著一笑,可是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蔓柔好像她,不,是好像從前的她。
可是從前的那個無憂無慮的曼珠,再也回不來了。
“你太聒噪了,出去吧。”寒墨低沉,有些不喜蔓柔這麼鬧騰。
被寒墨這麼一說,蔓柔不見生氣,反而是立馬收起喜悅之情,乖乖的站好行禮,“是王,那奴就先退下了。”
言語雖恭敬,禮儀雖周全,可是二人話裡話外間卻不見尊卑,不知有別,倒顯近乎。
妙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蔓柔的一舉一動,手中握著的溫熱的帕子,卻在一點點的變冷。
蔓柔走出去之後,還十分貼心的給他們將大殿的殿門關好。一見她出來,候在殿外的鬼縉便急忙的迎了上去。
“我家小殿下怎麼樣……”
殿內
寒墨轉過身去,將案桌上那一盞褐色陶罐裡的紅湯倒了一些出來,並悉心寬慰著,“先擦擦眼睛吧,不用管她說什麼,她便是那樣跳脫的性子。”
“我讓她備了一些紅湯薑茶來,你先喝上一些,暖暖身子再入睡。”
“這個時節的晚上還是冷些的,你要是覺得軟塌冷,記得告知我,我與你再換回來。”
妙媛沉默著沒有說話,手中握著的帕子也沒有一點動靜。
不見身後的人回應,寒墨端著手中的紅湯轉過身來,“怎麼不擦?”
“……嗯?”妙媛從思緒中抬頭,心裡的雜草浮萍,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