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鬼跡

第10章 花開兩枝 各有境遇

藤原三隔著厚厚面罩,聲音顯得十分古怪,“我即便告訴你,你也不見得會懂,我這些年一直在想,究竟怎樣可以安全進入這該死的祭壇,最終我想明白了,這隱秘的祭壇,都應該有入口,最終我盯上了這祭祀塔。”

高良軍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藤家人,不是我們這些庸人可以比擬的,現在想來,當年最幸運的事情便是聽了你的話,才不至於死在下面。”高良軍今天彷彿從新認識了藤原三,張口閉口都是恭維的話。

藤原三手中的油燈,照著眼前的高良軍和徐匯,雙目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十分古怪,但隔著面罩,誰也看不透,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藤原三挑釁地推開身前的徐匯,提高了油燈,瞅著面前入口的牆壁上,一副奇怪的畫面出現,藤原三微顫,發起呆來。

徐匯惱怒,藤原三再三看不起自己,張口要開罵,一副恐怖的畫面出現在眼中,手臂顫抖了起來,油燈來回晃動著,昏黃地燈光跟著搖晃著。

“它,它,它是活的。”士兵驚叫了一聲,其餘人舉起了長槍。

高良軍愕然望去,在漆黑的石壁上,畫著一面血淋淋的鬼臉畫像,那泛著赤紅血腥雙眼,恐怖地凸出,隨著昏黃的燈光,來回滾動著,像活人一般。

“啊。”徐匯驚叫起來,他發現鬼臉居然對著他獰笑,從嘴角溢位的鮮血,似乎真的在不斷滴落在地面上,他確定這是活的,一轉身,就要飛奔而出。

藤原三始終鎮定地望著石壁鬼臉,許久向前走去,完全沒有當回事。高良軍悶不做聲地跟了上去,徐匯發現二人不退反而前進,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內心來回掙扎了幾下,最終一狠心,還是跟了下去。

那猙獰的鬼面,露出攝人的光芒,那雙血紅的雙眼如同活了一般,開始逐步分開,慢慢遊離瞳孔,最終消失在黑暗的縫隙中,失去了靈動的雙眼,鬼臉露出空洞地雙瞳,更加彰顯地恐怖起來。

“你們沒有看到剛才的那張鬼臉嗎?怎麼還要下去,我們不如回去吧,那金庫中的金子,夠我們生活一輩子了,何必冒險來這古怪的地方。”徐匯張望四周,顫聲道,“我總感覺這裡十分古怪。”

高良軍不滿道,“如果你害怕,可以回去,我沒有阻攔你。”

“那好,你們兩把鑰匙給我,我這就走。”徐匯看著二人道,“你們放心,我只取我那部分,絕對不會多拿。”他恨自己的語無倫次,幾乎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誰也不可能把鑰匙給他的,如果給了他,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躲起來。眼前這兩人,不是傻子。

“你害怕可以在上面等著。”藤原三不疾不慢道,“哦,忘了告訴你,我的鑰匙沒有戴在身上,怎麼說也要等我們回來,不過,我們要是回不來,你可就慘了,面對兩把鑰匙,你這輩子都別想開啟金庫。”

“誰,誰說我害怕了。”徐匯聲音發顫,可是不願意被看扁,強撐道,“我只是不想你們犯險,那麼多人在前面探路,我怕什麼。”他心中暗罵,“這些該死的瘋子,為了錢居然不要命了。”看著漆黑泛著恐怖的山洞內壁,像是被開鑿而出,散發著陰森恐怖,一股涼意從腳尖蔓延,他打了個寒顫。

地面的石階,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似乎經過久遠的年代,鍍上一層烏黑沉重的鍍層,踩在上面發出難聽的撕磨聲,猶如無形的刀,緩緩凌遲著每個人的神經。

一聲巨響傳來,卓步飛向著迷霧中望去,奇怪道,“這是炸藥的聲音,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他思索了下道,“大家還是手拉手,以免在迷霧中走丟了。”所有人點了點頭,慢慢摸索著,手終於相互牽著手,在迷霧中向著前方移動。

“該死,他們趕在了我們前面。”羅漢咒罵提醒著。

卓步飛無奈看了下前方,霧縠瀰漫,遮住了視線,他無奈道,“從爆炸方向判斷,他們肯定是從祭祀塔進入,不過,那可能是死路。”

“我們何嘗有生路?”老猴子埋怨道,“這一路折磨下來,我這把老骨頭可能要散架了,還真是生不如死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這鬼地方,眼看天要黑了,難道我們在這裡摟著這些該死的骷髏睡覺嗎?”身處險境,他已經顧不得說話是不是得體。

白頭翁勸慰道,“事已至此,別埋怨了,老卓,你再看看,羅盤好沒有,我估摸著,我們已經走了十幾裡地了。”

卓步飛從懷中取出羅盤,仔細看了看,發現羅盤依舊老樣子,無奈嘆息道,“難道我們真要被困死在這鬼地方?”

“小猴子哥,你說我們能走出這裡嗎?”旖旎畢竟是女人,帶著女人的脆弱,她十分需要安慰。

“當然了,放心吧妹子,我相信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小猴子給旖旎寬心。

“這地方太可怕了,剛才那些土蜂……”旖旎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看來他真的十分害怕。

“別怕,有我在呢?”小猴子捏緊了旖旎的手掌,厚實的溫度傳來,旖旎好了許多。

“你說程大哥就不知道害怕嗎?”旖旎找話說。

“這個……。”小猴子不知怎麼解釋妥當。

我豎著耳朵在聽著小猴子和旖旎的交談,沙沙的聲音由遠而進,開始以為是土蜂,可是覺得又不像,這聲音比起土蜂要沉重的多。

就在這時,旖旎突然驚叫了起來。

小猴子忙不迭問,“怎麼了?妹子,你沒事吧?”

旖旎顫抖道,“小猴子哥,我腳下有毛茸茸的東西剛才爬了過去。”

“毛茸茸的東西?”小猴子仔細看去,確實發現一團漆黑的影子,混跡在晨霧中,發出沙沙聲。“好像是老鼠。”小猴子呢喃。

旖旎再次驚叫起來,甩開了小猴子的手向我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掛在了我身上。旖旎身材本就高挑,這用力一拽,我險些摔倒,好在幾年的軍旅生涯,讓我膂力也變得不弱。

靜下來後,我才感覺到怪異,她柔溺的肌膚,淡淡的茉莉花香湧入了鼻息,意亂神迷中不覺伸手摟住她,可是此刻,我看清了地上湧動的東西,是老鼠,巨大的老鼠,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老鼠。

這些老鼠未免太過恐怖!如同一隻滿月的小狗,圓滾滾的身體緩緩在向前爬行著。

“這。”小猴子驚恐望向老猴子。迷霧漸清,老猴子更加茫然起來。

我看清楚,在迷霧密佈的遠處,密密麻麻的巨鼠不斷向我們奔了過來,或許是身體太過巨大,影響了他們的速度,才顯得十分緩慢。

旖旎顫抖偎依在我懷中,我心口狂跳,這不正是我期盼的時刻嗎?不知為什麼,我沒有任何邪念,反而想起了橘紅,慢慢地,鎮定不下來了。小猴子像是被雷擊了一般,驀地跳了起來,大叫道,“大家快跑,這些老鼠咬人。”

這時迷霧如同被這群突然闖入的巨鼠驅散了一般,迷霧逐漸消散。

卓步飛此刻看清了方向,大叫道,“快跟我來。”

誰還會在意別的東西,看著這些鋪天蓋地而來的鼠群,我內心都顫抖起來。

旖旎聽到了父親的話,忙推開我,辨別方向,拼命向卓步飛跑去,此刻迷霧散盡,地面清晰起來。

小猴子古怪的看了我幾眼,向旖旎追去。

只有我悵然若失,回味著旖旎的體溫,失落地看了一眼即將到自己面前的巨鼠,再也鎮定不下來,轉身也向眾人追了過去,失神間,腳下卻不小心一滑,人便仰天摔倒在地面上。

一聲尖銳的鳴叫,一隻麋鹿闖入了我的視線,它似乎沒有發現眼前的危機,拼命向前奔跑,卻闖入了巨鼠群。當它發現了危險時,為時已晚,四蹄拼命踩踏,巨鼠死了好幾只。折騰了片刻,麋鹿突然驚叫了起來,倒在了地面上,身體抽搐著,所有的巨鼠緩緩將麋鹿包圍了起來,瞬間便淹沒了麋鹿,驀地,我眼中出現了一堆森白的鹿骨。

此刻我才明白,這些巨鼠也含著劇毒,剛才麋鹿只是踩破了巨鼠的肚皮,鮮血噴濺在麋鹿的四蹄上,卻已經被奪取了性命,那鼠群中散發出腥臭,鋪天蓋地而來。

在我遲疑下,巨鼠已經靠近了我,幾隻已經攀爬上我的胸口。我拼命爬起來,巨鼠抖落在地上,慌亂中,我踢開幾隻巨鼠,反身便跑,額頭的汗水沿著臉頰滴了下來,那奇怪的腥臭隨著我,始終不曾消散,不由頭皮也發麻起來。

腿部開始不聽使喚,心中猜測是不是剛才被巨鼠咬傷了,此刻哪裡來的急多想,腳下的路,出現細砂,踩在上面十分難走,趔趔趄趄,被凸出的石塊擱腳,只怕不小心又要摔倒。我發現所有人都望著我,一臉的慘白。

我回頭看去,巨鼠群不斷逼近,可是已經被我拉開了距離,茫然望去,橫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條數米寬的溝壑,一眼望去,不知幾丈深。

深淵攔路,幾人也不懼,奇怪中,這才看到,羅漢匆忙開啟了背囊,拿出數節漆黑的長杆,迅速擰在一起。

其餘人也開始幫忙,片刻出現了兩根細長的漆黑長杆,他拿出一條泛著昏黃的帆布,迎風展開,飛快鋪在了長杆上。

羅漢深吸一口氣,將長杆豎起,飛快架在了深淵兩邊,架出了一座橋,然後率先奔了過去。身後的人相繼而去,片刻出現在對面,一切如做夢一般。安全後,他們緊張看著我身後,向我喊道,“程哥兒,快點。”

等我奔近,才發現,這溝壑超過了跳躍的極限,溝壑下,瀰漫著濃郁的瘴氣,此刻看才看清楚,這面前臨時搭建的橋,看不出材質,心中拿捏不住,擔心會不會很牢靠。

我疑惑望向對面眾人,猶豫了片刻,身後的巨鼠已經靠近,那露出的森白牙齒,泛著幽幽藍色光暈,此刻迷霧散盡,才發現巨鼠碩大頭顱上,那雙眼睛,露出淡黃的顏色,十分古怪。

我看清楚了自己的褲腳,出現瞭如同歲月侵蝕留下的蟲洞,想起剛才只是踢了幾隻巨鼠,便成了這般模樣,心中不敢猶豫,飛快地奔上了橋,發現腳下的橋,比自己想象的要結實的多,自己踩在上面,沒有任何違和感。

當我跳過了來時,羅漢飛快的收起那古怪地橋,那些靠近深淵的巨鼠來回徘徊在懸崖邊,或許身後的數目太過龐大,許多巨鼠被相互推搡著落入了懸崖,居然久久聽不到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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