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脈猛然看向了商行簡。“民不聊生,國家潰敗,蠻夷大肆入侵,虐殺欺凌中原百姓,所有被侵略的城市都會變成人間煉獄,而朝廷早就沒了反抗之力,有位將軍,死守城門數十天,在城門將破之時,下令屠了全城,而他立在城牆之上,被萬箭穿心而死。”
“如果夕月公子沒有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商行簡告訴她為什麼,“如果夕月公子沒有死,數千萬的中原百姓也不會死,那些拼命守衛疆土的將士更不會死,這就是為什麼。”
“是世俗,是輿論,是那些唇槍舌戰的朝臣將他逼上了死路,但是上天不會譴責世俗,不會譴責輿論,天之道,從來沒有道理可講,在其位謀其政就是道理,不論何時何地,你都要記住,在其位謀其政。”
程脈微微發愣,甚至覺得有些冷,她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商行簡,聽著商行簡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和她說話。
不是吊兒郎當的揶揄,也不是漫不經心的敷衍,更不是漠視一切的隨意。
“商行簡,你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大事瞞著她?商行簡突然笑了出來,抬手落在了程脈的腦袋上,“只是講個故事,怎麼還嚇到了。”
程脈:“……”謝謝,此刻一點都笑不出來。
商行簡安慰過後繼續向前走,“所以老和尚等不到夕月公子的轉世,因為夕月公子早就沒有了轉世的可能,而作為懲罰,老和尚就只能揹負著盛世功德,一直活著,與夕月公子永遠陰陽相隔。”
程脈慢慢的跟著,但是心事很重。
“後來你幫了他?”程脈問道。
“算是吧,我奪了他的永生,為夕月公子尋了一縷生機,代價就是世代守著寒山寺,直到我再次回來。”
程脈震驚於商行簡的能力,這世間彷彿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你不怕違背天道嗎?”小說裡說,天道是最厲害的存在。
“我這種bug,天下無敵。”商行簡說的得意。
程脈對他的厚臉皮習慣了,“所以夕月公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是夕月公子,你會不會心生怨懟?做了那麼多利國利民的事情,可是結果卻只得了一個不得好死的結局,甚至還要揹負那麼多世俗壓給他的罪名。”
“怨懟?”程脈嗤笑出聲,“我會炸了這個地球。”
如果是她,那就大家都別活。
商行簡大笑出聲,確實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是啊,所以誰又能要求他做個好人呢。”商行簡惋惜了一聲,“從來都是世人欠他,而他不曾真的欠世人什麼。”
程脈聽著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是細聽之下又覺得合理。
“那人,我見過?”似乎是疑問,但是程脈又很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人她肯定見過。
一個和寒山寺相關的男人。
程脈隱約能抓住一個影子,但拿不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