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災人禍

肆虐了半天，風雨的狠厲終於開始消退。

小夜跑得很快，趕到藏身的那個衚衕時他使勁兒的喘著氣，瘦小的身體拼命的掙扎著，在極寒交迫中竭力的壓榨著所剩不多的力量。

“小月，我找到吃的了！”

人還在半路，小夜就已經興奮的低聲呼喊起來，可是屋簷下那個蜷曲的小人兒沒有發出任何的回應。

噗通！

心，好似漏掉了一拍，空落落的讓人難受不已，小夜咬著牙，死力的邁起沉重的腳步，向前衝去。

“小月，小月，小月……”

小月無聲無息的沉睡，哪怕小夜抱著她，一聲接一聲的拼命呼喚，可是懷中的那個小人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小夜慌了神，摸著冷冰冰的小手，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死亡的氣息真的降臨到身邊，他才意識到身為一個小乞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要獨自面對這個冰冷殘酷的小城。

淚水，肆意流淌。懷中的小人兒被抱的更緊了，小夜死死的攥著，似乎這樣可以留住脆弱的生命。

“嗯……，疼……”

忽然，小月嚶嚀一聲，有氣無力的睜開單薄的眼皮，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虛弱，小臉更是蒼白的沒有半毫血色。

“小夜哥哥，是不是你救了我……”

虛弱的聲音在小夜耳中猶如天籟一般動聽，他驚喜不已，趕忙扶著小月靠在牆上，從懷裡取出油紙包裹著的包子。又大又白的包子還冒著熱氣，小夜拿起一個遞到小月的嘴邊。

“小月，包子！”

小月餓壞了，捧起遞到嘴邊的包子呼呼的啃了起來，香濃的包子味讓她都顧不得說話，只是一邊吃，一邊嗯嗯的表達著自己的開心。

一個大包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小月嚥到了肚裡。這小夜看的擔心不已，他記得剛開春的時候，有個乞丐就是餓了太久，結果找到食物後吃的太快，活生生的被噎死了。

“小月，慢點吃，喝口水！”

兩人身旁有一個豁口的破碗，碗裡接滿了清澈的雨水，小夜生怕小月吃的太快、太急，他趕忙把碗塞進小月的手裡。

小月呼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咕咚一聲嚥下肚裡，美滋滋的看著小夜。

“小夜哥哥，我飽了，你也趕緊吃個包子，都可香了。”

看著小月高興的樣子，小夜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嘿嘿的笑了起來。每一次的風霜雨雪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生死考驗，這一次他們又熬了過來，至於下一次能不能熬過……

這個問題，小夜不曾想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次。現在，他現在只想吃包子，又大又白的包子，冒著熱騰騰的香味，拿起一個包子吭哧吭哧的啃起來，這是初春以來他們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小夜哥哥，剛才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迷路了，空蕩蕩的大街，到處都是黑乎乎的霧，我怎麼跑也跑不出……”

小月一邊端著碗，一邊疑惑不解的訴說著自己的夢。

小夜聽的一愣，被剛剛嚥下的包子噎住。

“水！”

小月趕忙把手中的碗遞給小夜，他咕咚咕咚的連喝了好幾口，才終於緩過一口氣。

“沒事了丫頭，我們有包子，我們會沒事的！”

吃完一個包子，小夜用油紙把剩下的兩個包子仔細包好，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自己的懷裡。

“小夜哥哥，我剛剛是不是差點死掉，我記得那些人都是在睡著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小夜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把塞進懷裡的包子又拿了出來，取出一個遞給小月。

“你再吃一個，剛才只是一個噩夢。”

“我不吃，我已經飽了。”小月搖了搖頭，“我知道噩夢是什麼，你就經常做噩夢，可是我感覺夢裡的我真的要死掉一樣……”

“給，一人一半，趕緊吃，不然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