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成想,簡昆是一塊硬骨頭。這少年對於金錢這樣的東西並不怎麼感興趣。
所以他的劍鋒不但沒有要收斂的意思,倒是一下比一下猛,每一下都向顧思遠的要害刺去。
這顧家少爺一向養尊處優,自然是躲閃不急,便被簡昆刺破了幾處衣衫。
他看上去不免有一些狼狽,原本淡然的一張小臉在此時也變得焦慮了起來。
顧思遠的濃眉不經意地皺起便是傲慢地一瞥。
“姓簡的,你可不要不識抬舉,你若是讓小爺我贏了這場比賽,白銀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若是讓我當眾下不來臺面,後面有你的苦果子吃。”
即便在劍術上處於弱勢,顧家小少爺說起話來卻仍是這般不客氣。
簡昆不知道他哪來的這般傲氣。
只當沒有聽見,全然是一副無視的態度,繼而一劍便指於顧思遠的頸間。
富家小爺自然吃了一驚,整個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一縮,隨後失重倒在了地上。
高高在上的顧少,自然沒有想到簡昆看著不怎麼起眼,卻是這樣一個硬茬。
一時間又覺得自己喪盡了面子,卻將牙關咬得很緊,是一種不必言說的恨意。
此時,比武場上響起了幾聲清脆的掌聲,程啟仁慢慢地從臺上走了下來。
簡昆只是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裡,木訥無措,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環顧四周之時這才發覺其餘的武生都坐在地上,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自己。
彼時,簡昆的後背被人輕輕地一拍了,此人正是程武官。
他卻沒有那些鯨城的人所說的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與此相反,這位中年人倒是用一雙溫柔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簡昆這才發覺此人正是那日竹林深處的玄衣者,“您……”
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一種無來由的緊張,忙躬腰向武官行了個禮。
程啟仁見這孩子面熟,卻是照例道,“你是誰家子弟,報上名來。”
“鄙人簡昆,不曾拜師。”
或許是因為比劍的勞累,又或許是簡昆本身的緊張。
總之,聲音出口聽起來低沉至極,而又透露著些許沙啞,卻被程啟仁聽來格外清晰。
“簡昆。”
武官輕輕地在嘴邊重複了一遍,忽而想起了那日竹林間的朗朗少年。
眉宇間的笑意便在一瞬間浮現出來。
一改平日裡的嚴肅,不多時遞給簡昆一包沉甸甸的錢袋。
“我就知道你會來,看來本官沒看錯你。”
程啟仁咧嘴一笑,周圍的武生很是詫異。
要能博程武官一笑,也真是困難。
他的大手拍了拍昆子肩頭,絲毫沒有看出少年那雙藍眸中的拘緊。
“下個月,京都的劍術武會,是比今日比武場更大的排場。”
程啟仁的笑容慢慢收斂,打量少年的眼神更加認真了。
“來者都是各城勝出的武生,你應該早做準備才是。”濃眉一展,一副若有所思之態。
“是,簡某謹記武官教悔。”
簡昆收下了錢袋,軀身向程武官行了個禮,腰間的荷包卻隱隱發出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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