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樣做豈不是自尋死路了?”
何洛見蕪石緊鎖的眉頭,難免有些心疼。
“自尋死路?”
蕪石笑了,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不屑。
“既出生在這片土地上便是身不由己。現如今陛下動怒,便是非要置簡兄於死地不可。”
“倘若我真的將孟公子綁來,便是將簡兄置於危難之中。”
“再說,陛下早已對我起了殺心,若說掉頭那也是早晚的事。”
他眉宇間竟是種雲淡風輕的笑意,似乎事不關己。
“可是你……”
“無妨。這件事你也莫讓簡兄知道。你若是為了他好,便要讓他心無牽掛的和孟姑娘在一起。”
“切不可貿然行事,即便他們藏身的村落偏僻難尋,但也並不是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翌日清晨,簡昆正在屋口習劍。
他已然從那種頹廢的感覺中甦醒過來,手中揮舞的劍鋒遊轉,青色的衣帶在風中飄揚。
一陣春風吹過,滿樹的梨花瓣飄落,沾上了簡昆的衣襟。
阿蓮慢慢的靠近,卻不做打擾,而是倚在梨枝後,看著他長劍揮舞的模樣。
簡昆似乎察覺到了外人的氣息,便一側身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劍刺了出去。
如此唐突的舉動自是出乎她的意料,阿蓮驚叫著向後倒去,眼看著便要栽倒到地上。
正在這時,一隻寬厚的臂膀忽的托住了她的腰肢,她的秀髮自然的披散在了他的臂彎。
他們彼此相望,眸光中是不經意的柔情。
遲疑了半晌,簡昆才將她慢慢托起,言語間帶著幾分寵溺的責怪。
“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點。”
孟蓮卻有些委屈的玩弄著自己的髮絲。
“我只是想偷偷看看你,誰料你就一劍刺過來了。”
“好好好,是夫君做錯了。我這就給夫人賠不是,夫人就不要生為夫的氣了。”
他說著,溫厚的手指撫了撫她的髮絲,溫情的笑了。
午後,他將那些散落的梨花瓣都收集了起來,開始在後堂忙活起來。
即便想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予她,可是卻又不忍摘那樹枝上的梨花瓣,他便無數次的清洗。
不知過了多久,梨花糕終於出了籠,簡昆慢慢地送到了阿蓮的床邊。
將那雪白的糕點送到她的唇邊。
見她微微抿起了紅唇,輕輕咬了一口,眉眼中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這糕點的味道真是不錯。”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被她誇獎時,簡昆的面頰是少有的滿足。
“你以後只要想吃,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做。”
他說著看著她的眼睛越發的認真。
他們的面頰靠的越發的近,直到下一秒,他們的雙唇貼在了一起。
這樣久違的親密讓他的心頭如一段暖流經過。
或許這麼長時間的冰冷對他根本算不了什麼。
很多時候,簡昆真的承受了太多。
但只要她的一個眼神,他心底的那些堅冰似乎都在一點點的融化。
暮時,洪毅卻並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直到小木子匆匆的跑了過來,“陛下,桐巷已被搜了個遍,並沒見到孟公子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的說著,洪毅的怒氣也自是在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