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之時,簡昆偷偷翻過低矮的圍牆,爬上了頂屋。
他並有急於進宮,而是在默默觀察著。
只見一行宮女提著燈籠沿宮角掠過,她們行色匆匆,很是焦急。
簡昆安靜地凝望著,在沒有弄清宮中態勢之前,他還不宜莽撞行事。
只見這行宮女緩緩的走過街道,向著長春宮的方向去了。
見她們沒了蹤影,簡昆忽的跳下了牆,跟著方才的記憶尋了去。
卻見這一行人神出鬼沒的溜了進去。
“娘娘,你說蓮妃當真不會回來了嗎?”
唐燕正慵懶的躺在床上,一邊的小宮女正給她揉捏著腿腳,她則愜意的將荔枝往嘴力剝。
“回來?她回來又能如何?”
“這賤人肚子裡懷的可是其他男子的骨血,我就不相信陛下還能容得下她。”
唐燕說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可是,奴婢聽說……”
小宮女說著似是怕唐燕生氣,不由得住了嘴。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為何這般吞吞吐吐?”
唐燕有些警覺的望著她,不知她今日為何會問自己這般奇怪的問題。
“沒什麼,奴婢只是聽陛下說,蓮妃娘娘她……”
“夠了,以後再也不許在本宮的面前提那個賤人。”
唐燕的唇微抿,言語間是顯而易見的憤怒。
“她何德何能讓陛下對她念念不忘,也無非是靠幾分姿色罷了。”
唐燕說著眉毛自然的高挑,眼眸中便多了幾分恨意。
御書房中,洪毅正把玩著書案上的毛筆。
“陛下,您這麼做當真可以嗎?若是蓮妃娘娘不上這個當……”小木子的神色中帶著幾分質疑。
“放心,依本帝對他的瞭解,她一定會回來的。”
“她心裡最放不下的便是那個人,為他做什麼,她都會心甘情願。這一點,沒有什麼可質疑的。”
“可是陛下這麼做又有什麼意思呢?事已至此,陛下,難道就不願意放過自己嗎?”
小木子對洪毅的偏執無可奈何。
“如果蓮妃娘娘心中本來就沒有陛下,陛下又何必要強求呢?順其自然豈不是更好?”
“順其自然?她何時順從過本帝的心意,既是如此,本帝便讓她生不如死。”
“陛下……”
“你不必再說了,本帝已經決定了,就必然不會改變心意。”
午時,簡昆隻身向鯨帝的寢宮行去。
他想,阿蓮應該會理解他的。這四海又何處是他們的容身之所。
為了她和腹中的孩子,簡昆只願用性命相抵。
“你終歸還是來了。”洪毅看著簡昆的眼神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玩味。
“朕不知你為何有勇氣來見朕。只是真是替你的勇氣而感到驚訝。”
“天下怎會有向你這般執著的人,很多的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了,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如果現實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失望,你還是不願意改變心裡的想法嗎?”
“讓你放棄一個心愛的人,保你一條性命就這麼難嗎?”
他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譏諷。
他也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又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陛下之所以會這樣問我,是因為陛下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愛一個人。”
“陛下的愛是自私的,而我為了阿蓮願意付出性命去保全,這便是我們最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