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3輛bpm-97,最高彈藥基數!把你們那些壓箱底的寶貝都帶上!”
伊姆斯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宋和平和他身後的江峰、烏特金,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質疑,只有軍人接受命令時的絕對服從:“明白,長官!死神班隨時可以出發!”
“宋。”
哈桑轉向宋和平,聲音低沉下去,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指了指伊姆斯:“這幫小子……平均年齡不到十九,但都是我隊伍裡頭的精銳,你記得給我……儘量把他們帶回來。”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不過,他自己心裡很清楚。
這只是要求。
但不是必然的結果。
宋和平的目光落在伊姆斯那張還帶著一絲少年輪廓、卻被硝煙和傷痕過早刻下堅毅的臉上。
他微微頷首,沒有做出承諾:“我只能說盡力。”
然後轉頭對伊姆斯說:“伊姆斯中尉,五分鐘後我們出發。”
“是!長官!”
伊姆斯再次敬禮,轉身衝出門外,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急促遠去。
十分鐘後。
警局大門外。
引擎的咆哮粗暴地撕裂了黎明的寂靜,掩蓋了遠處海港傳來的微弱濤聲。
3輛bpm-97“射手”輪式裝甲運兵車那巨大的防彈輪胎碾過粗糙的水泥地面,車頂的12.7毫米重機槍由一名死神班士兵牢牢把控。
伊姆斯站在bpm-97敞開的車頂艙門旁,正語速極快地對著圍在車邊的十一名士兵做最後的交代。
這些士兵——死神班,確實年輕得讓人心驚。
稚氣未脫的臉龐被迷彩圍巾矇住,身上掛滿了彈鏈、手雷、水壺,沉重的裝備幾乎壓彎了他們單薄的肩膀,但他們的眼神,卻像伊姆斯一樣,燃燒著一種混合了緊張、亢奮和初生牛犢般的無畏光芒。
“檢查武器!彈藥基數確認!通訊頻道測試!沙暴面具佩戴!最後三十秒!”
伊姆斯的聲音在引擎轟鳴中依然清晰有力。
宋和平、江峰、烏特金各自登車。
宋和平坐進了打頭那輛bmp-97運兵車裡,江峰緊隨其後。
烏特金則和伊姆斯一起進了中間那輛bpm-97。
沉重的艙門砰然關閉,車內電臺傳來了伊姆斯的聲音。
“死神班呼叫指揮官,全員就位,請求出發!”
“立即出發。”
宋和平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沉靜如磐石:“路線:7號公路。目標:代爾祖爾。突發情況自由開火。出發。”
“死神班明白!出發!”伊姆斯重複命令。
打頭的bmp-97猛地向前一躥,沉重的履帶碾過基地大門前最後一塊堅實的水泥地,捲起一陣煙塵,毫不猶豫地衝向東方那片被晨光勾勒得愈發蒼涼遼闊的戈壁灘。
車窗外,灰藍色的天空迅速被車後騰起的巨大沙塵龍吞沒。
拉塔基亞港、地中海的鹹腥氣息、俄軍基地高聳的雷達天線……
一切象徵著秩序和安全的存在,都在飛速後退、模糊,最終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色調單調的土黃與赭石色,起伏的沙丘如同凝固的黃色波濤,零星枯萎的灌木在風中絕望地搖曳。
車內,氣氛壓抑而專注。
引擎的轟鳴、履帶和輪胎碾壓沙石的噪音是唯一的背景音。宋和平透過bmp-97運兵車狹窄的觀察窗,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和側翼的地平線。
江峰坐在一旁,反覆檢查著身邊堆放的30毫米炮彈鏈。
時間在枯燥而緊張的行駛中流逝。
很快到了中午,太陽昇到頭頂,無情地炙烤著毫無遮蔽的荒漠。
裝甲車內如同蒸籠,混合著機油、汗臭、金屬和塵土的味道,令人窒息。
士兵們輪流透過狹小的射擊孔觀察外界,汗水順著塗滿油彩的臉頰滑落,在骯髒的制服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頭狼,死神班報告。”
突然,伊姆斯的聲音在沉寂了數小時的通訊頻道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前方……情況有些不對。”
宋和平立刻拿起望遠鏡,透過觀察窗向前望去。
大約三公里外,原本荒涼的沙丘邊緣,出現了一片雜亂的陰影。
隨著距離拉近,那陰影的輪廓逐漸清晰——是一座城鎮。
他立即取出地圖——這裡的gps定位訊號全部被美國人禁用了。
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切斷西利亞軍隊所有的軍用裝置,削弱他們的戰鬥力,讓反對派順利拿下大馬士革,從而推翻現行政權。
“好像有人……”
宋和平看到了大量的人影出現在自己望遠鏡的視野中。
他調大倍數,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各車做好戰鬥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