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話說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伽善長老預感事情不妙，連忙讓陸長鳴藏到屋樑上面，自己則從袖子裡拿出一件大紅金線袈裟，金光閃閃華麗無比，與他身上穿的素袍簡直是天壤之別，等他將袈裟穿戴整齊後，撣了撣塵土，正了正衣領方才不緊不慢地將門開啟。

陸長鳴透過門縫看到外面幾個人皆是官差打扮，雖聽不大清他們的講話聲，但從他們的口氣舉止來看顯得十分蠻橫無禮，伽善長老又是賠笑又是道歉，甚至還從袖子裡摸出些細小渾圓之物遞給他們，估計是細銀軟錠一類東西，果然，官差們接過東西后皆喜笑顏開，經過伽善長老一番說辭後，那些官差只是朝裡面四處張望了一下，不一會兒便搖搖離開了。

伽善長老見他們離開後也不敢貿然關門，直至確定他們的身影遠去後這才合上了門，招呼屋樑上的陸長鳴可以下來了。

陸長鳴像猴子一般順著柱子滑了下來，他上前好奇地翻了翻伽善長老的袖子，彷彿想看一看這寬大的衣袖究竟有何通天的本領，能夠裝下那麼多東西。

“誒——！”伽善長老用手將長鳴略一格開，語氣彷彿在說“成何體統”。

陸長鳴撓撓頭含笑作罷。

“您剛才和外面那些人說了什麼？外面那些人又和您說了什麼？”

“那些人是來抓你的哦！”說著長老用食指輕輕點了點長鳴額頭，然後捋捋長鬚道：“我當初救你時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此案震驚朝野，朝廷不會罷休的！他們現在到處在懸賞捉拿你我二人，稍不謹慎也許就會露了把柄！”

“那我們怎麼辦？”

“離開長安，然後我們二人分道揚鑣，這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長安城外盜賊猖狂，遠離京城管轄，我一點武功也不會，萬一路上遇到強盜劫匪豈能自保？”陸長鳴神色擔憂道。

“對！所以我要教你一些功法，短短數月雖不能研習至精深地步，但足以防身。至於究竟能達何種境界，全憑你的造化和領悟了！”伽善長老微露喜色道。

陸長鳴一聽伽善長老肯無償教自己武功，立馬“撲通”一聲跪下，喜極而泣道：“多謝長老的仁慈聖心，長老的大恩大德長鳴今生無以為報！”說完又磕了幾個響頭。

伽善長老連忙扶起陸長鳴笑道：“對出家人說什麼報不報的，你如果肯刻苦，能學好，就是對為師最大的回報了！”

“對了，我這裡有身衣服你換一下，可不敢穿著囚服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啊！”說完伽善長老又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疊衣物。

陸長鳴撓撓頭怪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雪白窄袖圓領襴袍，腰束寶藍祥雲紋寬錦帶，腳踏一雙粉底皂靴的翩翩少年形象便出現在了面前。

伽善長老滿意地撫須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多謝長老！”陸長鳴深深作了一揖。

“咦？怎麼還叫‘長老’？”伽善長老嗔怒。

“哦！是‘師父’！師父！”陸長鳴歉然一笑道。

“哈哈哈哈哈！”

此後數月，陸長鳴便一心跟著伽善長老學習五老峰少林寺的佛門功法。

少林功法分刀，槍，棍，劍，掌五種，俗稱五行全術，但想要全部修習至精通極為不易，多數少林子弟皆秉承師法，精一行而通其他，即只將其中一行修習至精，而對於其他種類則泛泛涉獵即可。伽善長老天賦異稟，劍，刀，掌三種已臻至境，他看陸長鳴的體質最適合修習掌術，且一來學習的時日有限，二來為了讓陸長鳴得以專心鑽研，便只教了陸長鳴掌術。

五老峰少林寺的掌術共有七十二種，由祖師爺佛圖長老研化而成。有趣的是，佛圖長老剃度前曾在道觀中修行過一段時間，因此對道家的八卦陣法以及大小周天執行十分通曉，皈依佛門後一心希望將佛道二家的精髓融會貫通，經過幾十年不懈修習，他終於發明出聞名於世的少林掌術，少林掌術無須動用一刀一劍，全憑自身真氣與赤手空拳化干戈為玉帛。其要旨在於通七經舒八脈，小周天執行三十六週後再輔以大周天執行，將真氣貫通至五臟六腑，進而化至手足之間。七十二種功法又大致分為近身術和遠身術，近可一掌穿心，遠可於無形中擊中對手特定穴位和要害。

只不過雖然基礎的掌術只有七十二種，但不同人的修習卻可以有不同的化用方法，且根據性格，環境，甚至是情緒的不同，每個人也會展現出各自不同的修習特點來。

陸長鳴與伽善長老約定，修行三個月之後來一場師徒比試，一來伽善長老可以測試陸長鳴三個月以來的修習成果，二來陸長鳴也可以趁此機會磨鍊砥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