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南苑航校機場。
這裡早已人去樓空,不復往日熱鬧。
機場跑道邊,只有一個人等待,要不是他推來登機梯,方文還得想辦法從飛機上爬下來。
方文下了飛機,將登機梯往後推,坐在後駕駛位的方守信從飛機上下來。
接過方守信遞來的禮品袋,方文交給迎接他的教員。
“教員,辛苦了。”
對方接了禮品袋,滿臉笑容。
“不辛苦,我留守這裡也是沒辦法的事,下次你再找我,估計也不在這裡了。對了,方文,你來這裡幹嘛?”
“去華清大學有點事,可能要待兩天,飛機停在這裡沒問題吧。”方文問道。
“當然沒問題,你這架potez 25是東北軍的戰機,現在北平還沒人敢動和他們有關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必要的防範措施還得有,方文鑽到機腹,開啟底蓋,將一根連桿抽出。
沒有這玩意,誰也別想開走飛機。
他將連桿收起來,微笑道:“那好,我去城裡了。”
方文告辭離開,出了空蕩蕩的學校。
外面的南苑小鎮也因為學校的關閉,變得冷清很多。
方文突然發現沒有去城裡的交通工具。
回頭看了眼學校,他在南苑小鎮上漫步。
等走出鎮子,也沒看到往來班車之類的通行工具。
從南苑到北平外城的南門有大概十公里的路程,走著去到地方天都黑了。
是以,方文準備回鎮裡問下。
“少爺,有輛騾子車。”方守信提醒道。
方文看過去,一匹高大的騾子,拖著一輛木板車從鄉間小道駛來。
車上就一個把式,叼著旱菸袋悠閒的很。
騾子車是這年頭北平郊外較為常見的一種交通工具,方文在南苑的時候經常見到。
他招手揚聲:“去永定門嗎?我租你的車。”
把式扯起韁繩,讓騾子拐入大道,在方文面前停下:“打巧了兒,我就是去永定門拉貨,給50個錢就送你過去。”
方守信掏出一把銅元遞給車把式。
車把式看了眼,擺手道:
“這嗎錢啊,不認識。”
方文頓時明白了,各地的銅元都不一樣,大多數底層老百姓不識字,看不懂銅元上面的文字,只認自己知道的那種錢幣。
隨即出聲道:“給他一個銀元。”
方守信收起銅幣,換成白閃閃的袁大頭,車把式的嘴笑得快裂開了。
“得來,客人請上車,我家的騾子車最穩。”
“不用穩當,儘快到永定門就行了。”方守通道。
隨即,方文和方守信坐上平板車,車把式拉直了韁繩,揚起右手繩鞭。
啪!騾子吃痛,也不明白平常捨不得打自己的主人今天是抽了什麼瘋,但好騾不吃眼前虧,它奮力揚蹄向北方行去。
騾子車到了永定門,城門有守衛,城外的馬車不能隨便進去,也就到這裡停了。
方文和方守信走進城門,也沒受到檢查。
但從永定門到華清大學,距離可不短。
這一路需要過皇宮,一直到圓明園那邊,差不多橫穿了整個北平城南北。
期間也是換了好幾種交通工具,花了整天時間才抵達。到了那裡,夜色降臨,方文只能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館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