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還一本正經地說陳方是顧喜喜供的狐狸精,那些老鼠也是精怪,一個個會吃人的。
雖說老錢看在顧老三家已受到懲罰,且沒有坑害到別人家的份上,決定不追究顧鐵柱帶老鼠回村的罪過,也沒將始末公之於眾。
可“顧鐵柱抓老鼠害了自己家”的小故事已然在村民之間悄悄流傳。
村民們聽劉氏滿口胡言,知道她護犢子,想為兒子開脫就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對她和她那一家子更加反感。
當天下午開始,一車車夾竹桃運進村裡。
老錢在外跑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帶回滿滿三大車豆油渣。
加上一些村民主動拿出來、以及進山新採集來的蜂蜜。
東西湊齊了,老郎中、老錢帶著男人們輪崗,全村大大小小的石磨子、石碾子全都搬出來用。
夾竹桃枝葉被磨碎,加水出漿。
一桶桶經過提純、濃縮的夾竹桃液被村民搬走,統一存放至土地廟。
老錢親自登記數量後,由專人輪班看管。
村長的娘子錢大嬸則是負責將村裡的女人們組織起來,跟顧喜喜學如何配置專殺老鼠的蜜餌。
做蜜餌時,顧青葉竟然也來了。
她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有人覺得她鐵定躲在家裡哭,也有人暗戳戳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覺得她有那樣的哥哥,肯定不敢出門見人。
可顧青葉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愛笑。
她眼裡有活,不偷奸耍滑,又嘴甜地一口一個嫂嫂、嬸孃的叫著。
漸漸地,就連存心看她笑話的人都有些心軟了。
“哎,上次喜喜和陳方掉陷阱那事兒,我看她真是代人受過了。”
“可不是麼,顧鐵柱瘋的連自己家都禍害,他什麼事幹不出來?”
“她長得漂亮,可惜託生到這樣一個家裡,想嫁個好人家,我看也難咯。”
這類議論自然而然傳到了顧喜喜那邊。
秦大嫂胳膊碰了碰喜喜,湊近了小聲說,“那丫頭最近總跟人說,她是她,她哥是她哥,聽著倒像是跟家裡劃清界限似的。”
顧喜喜低頭繼續搓油渣丸子,笑道,“嫂子怎麼看?”
秦大嫂撇嘴道,“我一直覺得她沒那麼簡單。”
“反正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她心裡彎彎繞繞太多,我不喜歡。”
顧喜喜心想,顧青葉和家裡劃清界限,這段劇情倒是跟原書對應上了。
原書設定是,父母貪財粗俗、重男輕女。哥哥兇惡、對親妹欺凌壓榨。
顧青葉是他們家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就在不久前,書中顧青葉與慕南釗山中共度一夜之後,為了拒絕家人勒索慕南釗,顧青葉不惜與家裡人當面決裂。
慕南釗事後得知,在他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之上,又多了由衷的心疼。
所以……
慕南釗他究竟怎麼想?
中午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吃飯時,顧喜喜看著慕南釗,假裝閒聊的提及,“別人都說,我堂妹生在那個家裡很可憐,她跟她家裡人不一樣,你怎麼看?”
“哦。”慕南釗繼續扒飯。
顧喜喜仍不死心,甚至試圖效法後世的保健品推銷員,無中生有。
這時張嬸和老郎中先吃完了,起身去忙各自的事。
慕南釗忽然瞥向顧喜喜,“欺騙、說謊,差點置你我於死地,放在過去她今日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