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秋菊嚇壞了,她沒想到竟然在青嵐居遇見了穆玄澈。
他垂手站在主殿門外,趙德允領著一溜兒太監緊隨他身後,每個太監手裡都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好多稀奇寶物。
她剛叫出聲,趙德允動作快,衝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穆玄澈只是扭頭掃了她一眼,那眼底的殺氣就瀰漫開來。
秋菊立刻噤聲。
然後在趙德允的視線內,躡手躡腳地退出青嵐居。
主殿內。
雲嬪正大發雷霆,她氣得將窗臺上的那兩盆海棠花都推倒在地,屋子裡響起噼裡啪啦的碎裂聲。
“本宮日後見到她,難不成還要叫她一聲姐姐?她算個什麼東西,她也配?”
“皇上賜她封號,是打本宮的臉,本宮被禁足這麼久,他一次都不曾來看望過本宮,卻把那個狐狸精寵上了天。”
雲嬪咆哮個不停,翠香跟著幫腔。
“娘娘,純嬪不過是因禍得福,下一次她還能這麼走運嗎?奴婢聽聞,純嬪嚷著要皇上做主,她就是想逼皇上懲戒您。可那盒酥梨糕是胡答應送過去的,她沒真憑實據,拿什麼指認您?”
“您與皇上多年情分,豈是她能取代的?皇上賜她封號,不過是為了堵住她的嘴,她還真是給根針就當棒槌了。依奴婢看,皇上就是覺得她蠢,所以才封她純嬪。”
……
一扇門之隔,雲嬪與翠香肆意揣度聖意,詆譭純嬪。
門外,穆玄澈單手背在身後,挺拔的身軀緊繃,彷彿一張隨時都要拔出的劍。
他黑著臉,薄唇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線。
為了安撫孟南檸,他特賜了封號,旨在幫她平息宮裡的惡言惡語。
擔心雲嬪失落,他下了早朝就過來探望,想著若雲嬪有所改變,他便求了太后解除她的禁足。
當他興致勃勃地出現在此時,聽到的卻是一番大放厥詞。
怒火在他胸間縈繞,他隱而不發,可那隻背在身後的手,卻蜷縮成拳頭,指節根根泛白。
“皇上,奴才去通傳一聲吧!”趙德頂著滿頭的冷汗,低聲問道。
“走!”
穆玄澈調轉身,邁著大步就朝青嵐居門口走去。
皇上心裡惦記雲嬪,可雲嬪卻讓皇上碰壁失望。
趙德允是人精,他清楚穆玄澈對雲嬪非同尋常。
於是,他故意弄出一點聲音,“皇上,那這些東西怎麼辦?”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卻穿過門簾傳到了殿內人的耳朵裡。
雲嬪太久沒聽到趙德允的聲音了,她詫異地看向了翠香,“皇上?”
翠香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響,“奴婢去看看。”
她掀開門簾朝外望,恰巧看到穆玄澈那身獨有的明黃消失在門口。
那一刻,她嚇傻了。
“娘……娘,真是皇上……”
雲嬪也大吃一驚,她慌忙追出來,卻沒有看到穆玄澈的身影,只看到太監捧著東西去了側殿。
剛才她與雲嬪多囂張,此刻就有多慌張。
“怎麼辦?娘娘——”
翠香這會兒有種死到臨頭的感覺。
剛才她可是說了好多大逆不道的話。
她是奴婢,奴婢妄論主子,這是死罪。
雲嬪只覺得腦子有些懵,被禁足這一個多月來,穆玄澈可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那今天他是被哪股風吹過來的?
雲嬪跌坐在軟榻上,她想要冷靜一些,可是腦子裡嗡嗡亂想。
她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更不知道穆玄澈都聽到了些什麼。
這種失控感,讓她坐立難安。
“你……你去側殿打聽打聽,皇上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吩咐道。
翠香走路打顫,她攙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朝側殿挪動。
皇上來主殿的事兒,小鄧子第一時間告知了邢煙。
“皇上沒進去,就站在殿外一直聽著。奴才隔得遠遠的,都能瞧見皇上那臉氣的呀!”小鄧子說著,還模仿著穆玄澈的樣子給邢煙看。
“這一回雲嬪可是把自己玩完了,真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報。”寶珠一邊收拾著皇上的賞賜,一邊開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