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玩完的。”
邢煙捧著藥碗,喝了一大口,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往下鑽,她忙抓起一顆荔枝煎塞到嘴裡。
“為什麼啊?”寶珠有些難以置信。
穆玄澈可是天子啊,他手裡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雲嬪口出狂言,難道不該遭到懲戒嗎?
她是嬪妃,皇上念及舊情,可翠香那個惡毒的奴婢,不該以儆效尤嗎?
“有些事你以後就明白了,先把那些物品登記入庫吧。”
有了雲嬪的前車之鑑,邢煙沒有再多說什麼。
後宮能夠走得長遠的嬪妃,除了依靠皇上的恩寵,更重要的還有朝堂上的運籌帷幄。
雲嬪之所以長青,寧遠候的功勞不可忽視。
他今日隱而不發,除了念及舊情,更多的可能還是顧及朝局。
穆玄澈對雲嬪確實用心,從他賞賜的這些物品就可以看出。
不管是錦羅綢緞,還是金銀首飾,一切都是最好的。
寶珠將那些物品一件件展開給邢煙看,“小主,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好東西誰不稀罕呢?
穆玄澈本來想送給誰的不重要,重要的事這些東西現在屬於她。
翠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挪到了門口,她一抬眼就看到滿屋子的好東西。
皇上果然是惦記雲嬪娘娘的,那些東西可都是稀罕物啊!
此刻,她腸子都悔青了。
“翠香姑娘,你來做什麼?”寶珠故意問道。
翠香臉色煞白,聲音裡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寶珠,這些東西誰送來的啊?”她試探性地問道。
“喜公公呀!他說是皇上賞賜給我家小主的,你瞧瞧這珍珠的成色,還有這綾羅綢緞,奴婢眼拙,從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翠香姐姐,你來幫我掌掌眼,這個是什麼啊?”
寶珠拉著翠香,指著一座純金打造的送子觀音像問道。
翠香頓覺不妙,臉色更加的難看。
這送子觀音像本是皇上要賞賜給雲嬪的,現在卻成了邢煙的東西。
她的腦子已經不好使了,脫口道:“皇……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見翠香入了圈套,寶珠裝傻,“皇上來過嗎?什麼時候的事?”
她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門口,拉著春分和夏至問道:“剛才你們倆可見到皇上來過?”
春分和夏至一直在殿外收拾,齊齊放下手裡的工具,應聲道:“奴婢們不曾見過皇上。”
這下子,翠香心裡更沒底了。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皇上來過,可偏偏只有她看到了那抹明黃。
難道是她看錯了嗎?
她開始陷入自我懷疑裡。
“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她自言自語著,挪動腳步朝主殿走。
殿內,雲嬪攥著娟子,在房內焦灼地來回走動。
見翠香終於回來了,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皇上什麼時候來的?他呆了多久?都聽到什麼了?”
雲嬪連珠炮似的發問,問得翠香更不確定了。
“娘娘,她們也不知道。興許……興許是奴婢看花了眼吧!”
看花了眼?
雲嬪所有的慌亂瞬間化作憤怒,掄起巴掌就扇打在翠香的臉上。
“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皇上是不是來過?想清楚再說。”
可翠香的腦子已經短路了。
她什麼也想不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哇哇地大哭,“娘娘,奴婢該死……奴婢是真的不記得了。”
“趕緊想,趕緊給本宮想……”
雲嬪瘋了一般,兩個巴掌左右開弓,照著翠香的腦袋就呼呼地扇打。
翠香被打得無處可躲,腦袋裡只剩下一片空白,“奴……奴婢確定,皇……皇上沒來過。”
“對,皇上沒來過,皇上一直都沒有來,今天也不沒來,一定是你看錯了。”雲嬪喃喃自語道。
她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搖搖欲墜,翠香強撐著起身去攙扶她,卻被雲嬪連踹了兩腳。
“管好你的嘴,以後再亂說話,本宮決不輕饒!”